程恪正在看小凌不知道哪找的杂志，听言望向他，轻笑，“我怎么了？”
“早上我凑巧从门外经过都能听见程先生和你的助理的在讨论你的恋情，”霍善生说到最后尾音稍稍上扬，像是在问，又接着道：“虽然程先生你是病人说什么话跟我无关，可深深是我妹妹，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程先生觉得呢？”
他一向是公认的挑不出刺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好像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悦情绪。
但程恪不在公认的那一类里。
一定程度上他和霍善生有些像，但他要比霍善生有温度的多。
“第一，我们不是在讨论，霍医生不要用这些不妥帖的词语，”程恪露出他常见示人的笑，看起来眉眼温润，“第二，深深是你妹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涉及到她的事情我自然会注意。再者，你随便经过门外都能听见，只能说明你们医院的隔音效果不好，建议整改。”
站在一旁的小凌再一次惊到。
眼前这个大夫是霍小姐哥哥？那岂不是程哥大舅不是，二舅哥才对，程哥怎么还跟人家这么说话呢！他好着急，一个大老板他已经觉得很难搞了。
“不是的霍医生，”小凌站出来开口解释，“当时是我太大惊小怪说了两句，程哥没让我说霍小姐的。”
“既然这样，那是我误会了。”
霍善生态度平和的说了声抱歉，“那就不打扰程先生休息了。”
他离开之后，小凌拍了拍心口，跟程恪感叹，“看来霍医生比大老板好说话多了。”
“他的好说话是建立在没有事情发生的情况上，”程恪又捡起手边的杂志，面不改色的给他举例子，“要是霍深深去跟他说被我欺负了，他能把我药昏迷再把我怎么接上的腿怎么再弄断。他是这种人，明白吗？”
霍深深这两个哥哥，都不是善茬。
小凌被他简单粗暴的话说到暗暗咂舌，他想不到表面看上去温和亲人的霍医生原来会是这种性格，在心里把霍善生拉到和霍西泽一样的警戒线上。
*
程恪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霍深深每天结束工作之后都会去看他。
小凌到底不是专业的，工作上的事情他行，但照顾病人他还真的不怎么上手。虽然大多数事情程恪都能坐轮椅和拄拐杖去做，但终归还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帮衬着恢复。
所以应昭给他找了个护工。
霍深深今天只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工作结束之前打电话到秦庄订了午饭，准备顺路去拿到医院。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跟护工阿姨碰上。
阿姨拿着剃须刀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霍深深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弯眸浅笑，“怎么了赵阿姨？”
“程先生说头发长了想理发，非要拿剃须刀剃头发，我说万一失手剃丑了事小，要是流血了你说怎么办？我怕他偷偷弄，就把他剃须刀拿走了。”赵阿姨偷偷在霍深深耳边说：“他好像生气了，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应昭女士找的这个阿姨是南方人，好像两个人还是什么很远方的亲戚。霍深深每天过来都会跟她聊两句，发现这个赵阿姨不仅做事利落，性格还蛮好玩的，毕竟是她见过的除了应昭女士之外为数不多的能跟程恪对着干的长辈。
这个对着干是指，程恪要做什么他现在不能做的事情的时候，赵阿姨就坚决的不让他做，并且没得商量。
程恪就会被气的黑着脸不说话。
霍深深一想到他那个表情就想笑。
小时候她就经常看见他妈妈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即使忍着笑，霍深深还是开心的连小虎牙都露出来了，“赵阿姨，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哦，我去给程先生买午饭回来。”
“我正好订了午饭，您别去买了，跟我们一起吃吧？”
赵阿姨知道这几天来知道霍深深跟程恪应该是在谈恋爱，她一点也不大惊小怪，相处的时候都特别自然。但她也知道不要当电灯泡嘛，毕竟程恪出院之后，两个人可能会很少有这么多时间这么随意的见面了。
她都懂。
所以她摆手拒绝，“不用了，正好我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准备去给我孙子买点东西。既然霍小姐你在这，那我就能直接过去了，行吗？”
霍深深没勉强，“好啊，那您路上小心，我下午应该都在这，您不用着急。”
“哎，好，我也会尽快回来的。”
赵阿姨临走前把程恪的剃须刀递给霍深深，再三交代了一遍还是不要自己剃头发，得到霍深深的答应，才放心的走。
程恪显然猜到她们在门口说什么，霍深深一进去就听见他说：“赵阿姨又跟你告状呢。”
“你是小学生吗？”霍深深笑他，“还时刻听着啊？”
她最近几天发现了，程恪这些年白长年纪了，私下里性格还跟以前差不多。这种性格在以前看是合理不突兀的，现在倒显得有点幼稚。
不过霍深深知道他还是有分寸。
在外面一本正经成熟稳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展露自己的所有，其实未尝不好啊。
程恪把小桌子架好，嗓音轻轻淡淡的，“她每次理由都很充足。”
他刚才正在看新闻，只是霍深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眼睛看着电视，注意力却都跑到门外去了。
他这两天肩膀的拉伤基本都恢复了，一些小剐小蹭的地方也都快好了，除了腿还不方便，其他都没问题。
“我看你这头发不长啊。再说你现在每天待着医院里，又不需要理发。赵阿姨说的挺对啊。”
霍深深把打包好的餐盒放上去，转身把剃须刀放下。
上次他剪头发好像还是在盛唐见面那次，到现在才快一个月的时间，再说本来就是极短的发，再怎么长一个月能长多长。
头发长一点会显得他人看起来没那么不好惹，亏得他长了一双好像时时带笑的桃花眼，还总是笑着的，不然看起来像个黑老大。
程恪顿了一下，抬眼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反问，“你觉得我头发太短不好看？”
霍深深：？？？
她什么时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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