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畜生,说出来安慰我,结果瞎他妈撩人,半个酒吧的人都过来送酒了。”
陆景懒懒地扫过去一眼,“怎么?陪你出去喝酒了还不够?你问问安医生,我这够不够兄弟?”
安歌点点头,“就他那破胃你敢让他陪酒也是真英雄,也不怕他当场胃穿孔吐血三升喷你一脸?”
也就是方舟廷心大,换做安歌哪里敢,陆景当年急性胃穿孔到下病危的惨状历历在目,他都有阴影了。
不过他又说:“但你说他畜生,我是没意见的。”
陆景:“???”
安歌朝他挤眉弄眼,“怎么?不认?不认你还敢对小孩儿下手?”
方舟廷耳尖得很,马上问: “什么小孩儿?”
他可还没忘家里那堆姑姥姥姨奶奶们对小陆同志婚配情况的关心。
安歌:“你不知道?这禽兽一副对人垂涎三尺的馋样儿,电梯间就把人堵上了。”
“卧槽?”吓得方舟廷支起了上半身,技师都差点没按住他。
陆景闭眼,懒得看他俩瞎哔哔。
“不是,那什么情况啊?你千万给我说啊,姨奶奶姑姥姥们可紧张你的终身大事了!你要有什么眉目千万得告诉我啊!”
就因为陆景抗拒去相亲,三姨奶奶只能逮着方舟廷各种侧敲旁击,方舟廷又怕又烦,一边是兄弟一边是长辈,哪边都得罪不起,能躲就躲,不能躲也硬躲,现在听到有眉目,他比谁都激动,“只要是人,活的,谁都好,快告诉我,我好交差!”
人,活的,这就是陆太太对自家儿子未来对象的要求。
陆景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单身危机已经如此严重。
“我能有什么终身大事啊?”陆景一言难尽地说,“安医生说的小孩儿是乔以棠,你说他是我终身大事吗?”
“哦。”方舟廷悻悻地趴了回去。
安歌奇道:“怎么就不能是你终身大事了?小伙子高高大大,精神十足,长得又帅,你敢说那不是你的菜?”
陆景仔细想了想,有理有据,确实没法反驳。
但还是不能承认,“那晚不是说了啊?那我儿子。”
安歌:“!!!!”
陆景笑呲了牙:“不信啊?问方二爷啊,还是直接查我户口本?”
方舟廷还沉浸在失望中没予否认,安歌只能没好气地瞪人:“鬼知道你哪儿来的儿子!安没安好心!”
方舟廷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行了,那是我的锅。”
遂把陆景收养乔以棠的来龙去脉给安歌说了一遍。
这下安歌满足了好奇心,扳回一城的陆景也心情舒畅。
三人从理疗馆出来,经理过来问是不是要去马场看看,“大少刚从国外空运来的纯血马,才三个月大,父母都是世界排行榜上的名马,前天到的现在还在倒状态。”
安歌啧啧称奇,“你家老大真是财大气粗。”
会所本来就是针对一帮公子哥做的生意,服务周全,他们一表示出兴趣,马上有电瓶车送他们过去。
接送车上,安歌和方舟廷还在向经理打听小马的事,陆景的手机响了。
“景哥。”比平常沙哑上几分的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疲惫,“晚上可能还得在你那边打扰一晚,我今天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行。”陆景想也没想就说,“你几点回去?我现在在外面。”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说:“回去大概十点多。”
陆景随口说了句:“这么晚?”
乔以棠的声音马上紧张了起来,“太晚了吗?那我——”
“行吧。”陆景打断了他,“晚上见。”
这便挂了电话。
陆景摸摸心口,这感觉该怎么说呢?
五味杂陈。
几近惊弓之鸟状态的乔以棠——说实话,他挺不喜欢的,可这似乎是个必经阶段。
从生疏客气的防备,到现在的谨慎小心,就是一个基于解围与感激的微妙状态,他们甚至谈不上熟识——也就四五分熟顶天了!
四五分就四五分吧,可也不用这么心怀惴惴吧?
陆景自问不是一个感同身受的人,更远称不上体贴,都说艺术家感性,但他在情感上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张扬随性的自我,哪怕年纪渐长顾虑愈多,也轻易不让自己委屈半分,在乔以棠这事上,他分明已经是过了头的热切。
说白了,这小孩儿过得再是凄惨,关他什么事儿?
看在方家面子上,他帮他在羊城立足,为他解决不靠谱的老师,甚至越界去给他开家长会,又临时收留了他,这样难道还不够?怎么还心疼起来人家来了?
难道是年纪大了,跟那群老操心他孤独终老的老太太们一样,开始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大概是对乔以棠的态度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夜的梦。
久违的、糟心的梦。
六月的鮀城,棉絮飞飞,高大的木棉树在校道两排葱郁成荫,阳光一直从校门口铺到了脚下。
少年推着山地车,从地下停车场斜坡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陆景穿着校服,风一般“呼”地冲上去,跳上了车后架。
“程烁!”他笑得畅快,笑声随着初夏的风飘出几里远,“太慢了你!还是我来接你快一点!”
单车本在上坡,被他没轻没重这一压,狠狠往后滑了几步,程烁一惊,手忙脚乱地卡着车架才勉强稳住。
“看着点儿!摔了怎么办!”他没好气地说。
“你舍得摔我吗?”陆景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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