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养心殿里,床边,伸出一只小胖手,小嘴吐着泡泡,轻轻触到沉睡之人的眼眸,那人没有像往日里回应他,只是轻合着眼。
“嗷呜……”小人身前系着红肚兜,蹬着小腿一爬一爬向穆君翎过来。
“哒哒……”小不点又软软地叫了一声,两颗眼睛一眨一眨,见眼前人不动,以为是不想抱自己,顿时瘪了嘴,满脸委屈。
穆君翎静静躺着,仿佛一个纸人。脸色愈见苍白,只有眉间还存有一点淡淡的温柔。这样脆弱的人,竟是到了最后也不忍心伤他么。萧珩的指尖滑过消瘦的脸颊。太医端来熬好的药,萧珩轻轻将沉睡之人的头扶起来,一口一口灌入单薄的唇。
“好在陛下抓的即时,伤口不深。只是君后体弱,又失血,怕是此次得多调养些时日。”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要扎上去时,萧珩挡了一下,却还是放开。太医叹了口气,缓缓扎在沉睡之人的头顶。
银针缓缓扎进去,沉睡之人只是蹙起了眉,连一声呻吟都说不出,垂在被上的手被握紧,甚是冰凉。
朝中已然陆续有奏折,说君后疯癫,后宫又空虚,如今陛下又心思完全不在朝中事上,朝野荒废。于是纷纷上奏请再立君后,都堆积在御书房。如今穆家已倒,如今的君后又是叛臣之子,废之再立,于情于理。
想是痛的紧了,抓着他的手又冰凉几分,萧珩除了抓着他得手外什么也做不到,太医扎入穴位后转了几下,随后迅速抽出,又将另一根银针扎得更深。
“疼……”穆君翎微弱地呻吟,萧珩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头顶的痛渐渐漫遍全身,被中的脚开始胡乱摩擦,诉说着阵阵煎熬。
银针进出的几下,穆君翎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总有一双手,一个人萦绕在眼前。只不过再察觉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回得去吗?回不去了。穆君翎难过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衣袂。
“温衍……温衍……”
萧珩这才听到了他在唤一个人名,待把耳朵凑到唇边,只觉泪如雨下。
“温衍……我要阿衍……”
“阿衍在这。”萧珩握紧了那双无助的手。“阿衍在。一直都在。”
“你骗我……”穆君翎抽噎起来,连带着身体微微抽搐。
“对不起……对不起……”萧珩吻着他的指尖,一遍一遍给他温暖。只是片刻间,那双手微微垂落。
“阿翎!!!”
“陛下,君后昏过去了。”太医收回银针。
“想来更大于身体的,是心伤。”
“臣救得了命,救不了心。”
太医缓缓告退,殿中只留下两人。萧珩望着沉睡去的苍白容颜,心中暗暗决定。
十月十五,宫外的河灯节。这日别说宫外,就是宫里的小宫女或宫嫔也会悄悄放河灯,祈求早日婚配,或帝王垂怜。几个小太监放完河灯后急急忙忙回宫当差,却发现宫中比往日异常安静,不由得心生好奇,苏福打发了各个宫苑,回到养心殿却发现殿前无半个人,正准备发火却发现殿中人竟也早已不在内。
长街上一匹骏马缓缓走着,两边不住的叫卖声,各色的河灯直晃人眼,阁楼小店目不暇接,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今日无一不出来热闹,几个年轻姑娘举着糖人红着脸互相打闹,似是被猜中了心上人。
“好看吗。”一人身着白衣缓缓牵着马,马背上稳稳地做了个人。两人俊美不凡,又无比相配,直引得街上人的纷纷偷看,互相耳语。满是羡煞的目光。马背上的人笑嘻嘻看着四周,忽然睁圆了眼,手指向一盏花灯。
“要那个!”
“好。”白衣公子柔声答着,不一会那灯就落到了马背上公子的手里,那人开心地拿着灯杆,又指向不远处的面具摊子。
“那个。”
“好。”
不知是心急还是怎的,忽然那人身体一倾就要摔下马来,白衣公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有惊无险。
无比俊美的人抱着另一个美人,此情此景好像花灯上的画,众人纷纷掩唇,只见那白衣公子抱着人大步走去,把打着鼻响的马抛在后面。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衣公子的声音温和,怀中人眼睛水汪汪。
“我疼……”
“哪里疼?”白衣公子变了脸,马上将人放下欲要检查。
“这里……”怀中人摸着自己的肋骨,想来是之前刺到的地方。
白衣公子叹了口气,将他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在那人脸上吻了一口,欲解开他的衣衫。
还未等到确认伤口有没有裂开,只见怀中人已跑了出去,在一个个琳琅满目的摊子前转悠,一伸手拿起一堆。
“阿翎!”白衣公子几步过去还未等掏钱,只见那人拿出腰间玉坠子往摊子一甩,随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呵呵……”如此这番,到像极了当年的小人。
“那玉佩可是前朝留下来的贡品,仅此一枚,你就这么给了人,可是要亏大了的。”
“啊?”两手满载的人回头。“我去把它要回来!!”说罢就往前跑,被身后人一把抱住。
“我骗你的。”白衣人在他耳边吐气,哈热了他的耳垂。
“你……”穆君翎打他,“你又骗我……”
“阿翎又上当了。”萧珩笑着看他,半晌,吻上那人委屈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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