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空直奔电视机前,看见电视屏幕的左上角正放着她小时候看过的那一张照片。
是《北极光》!
是她和乔景溪小时候看过的那幅《北极光》!
记忆一下子席卷过来,阮星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一年的自己和乔景溪。
乔景溪当时站在她面前自豪地介绍钱国然,自豪地讲述《北极光》,他所说的每句话阮星空都还记得。
她甚至还记得他说:“星空,我长大了,一定带你去看北极光!”
可是现在,给予他们这个愿望的人死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也已经画上了一个句点?
不要,不要画上句点!
“不要——”阮星空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乔景溪,乔景溪!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为什么?”
原来有些事情你埋在心底不一定就会烟消云散,直到这一刻,阮星空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想念着乔景溪。
从牙牙学语到年少时无疾而终的暗恋,原来他们竟然度过了这么长的时光。
阮星空心里酸涩不已,乔景溪还记得要带她去看北极光吗?
亲爱的乔景溪,此时此刻你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和我一样难过?
亲爱的乔景溪,你也会哭吗?为了我们没有完成的过去。
阮星空蹲在地上好久,然后关了电视,六神无主地进了卧室。
她靠在床头,脑海里像翻书一样出现所有和乔景溪的过去。她手里紧紧拽着手机,界面上是乔景溪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在她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拨出过。
她现在好想听听乔景溪的声音。
“乔景溪,你远在美国,会像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我吗?”阮星空呢喃道。
“我很想你。”阮星空握着手机,将额头抵在手机屏幕上。
半晌,她睁开双眼,手指在电话号码上方滑动。阮星空咬着嘴唇,眉头深锁,迟疑许久后,她终于将手指按了下去。
她慌乱着、紧张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拨出十几秒后,对方接通了。阮星空赶紧拿起手机,嘴唇微启,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喂,你好。”是顾以芷。
阮星空心里一怔,磕磕绊绊道:“顾……顾以芷……”
“阮星空?”顾以芷一下就听出了阮星空的声音,问,“你找乔景溪啊?”
“嗯……他在吗?”就算过了这么多年,阮星空听到顾以芷的声音,仍旧不知所措。
顾以芷说:“他睡着了,昨天晚上加班到今天中午才回来,刚躺下呢,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我……”
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每次她要找乔景溪的时候,顾以芷总会出现,为什么?
阮星空握紧了拳头,良久才缓缓松开,平静地说:“钱国然先生去世了,他是乔景溪最喜欢的摄影师,我就是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样啊,那等他醒了,我告诉他吧,好吗?”顾以芷说。
“嗯,麻烦了。”阮星空客气道。
“不客气。”顾以芷笑着说,“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没了,拜拜。”阮星空说完,按下了挂断键。
她在空空的卧室里发了好久呆,然后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半分钟后,闷闷的哭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美国,洛杉矶。
顾以芷看着电话挂上,方才还微笑的脸庞瞬间冷了下来。
她翻出通话记录,把刚才那通电话的记录删除,然后将手机重新放回了乔景溪的外套口袋里。
两分钟后,乔景溪从钱国然先生的葬礼上出来,顾以芷将外套递给他,安慰道:“景溪,别太难过了,人总有生老病死。”
乔景溪把外套穿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我没有难过,只是遗憾。遗憾不能看到钱老先生更多优秀的作品,也遗憾那幅绝世的《北极光》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会出现才是独一无二的呀。”顾以芷说。
乔景溪摇了摇头,说:“你不懂。你先回去吧,我想去一趟钱老先生的展馆。”
“我陪你一起去吧。”顾以芷提议道。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乔景溪说完就去开车,上了车之后,他又对顾以芷说,“你以后不用经常过来找我,过段时间我也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你都来美国这么久了,工作还是这个样子,你还是对自己上点儿心吧。”说完,他驱车离开。
顾以芷看着乔景溪的车子走远,恨恨地跺了跺脚。
他又在暗示自己不要去找他,难道到了现在他还在介意当初她破坏了他和阮星空的关系吗?
顾以芷特别倔强,她怕这样的倔强耗光了之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来了美国这么久,乔景溪还是不肯让自己靠近。
而阮星空,因为顾以芷的一番话,放弃了联系乔景溪。
虽然她还会想念他。
这种想念,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泯灭。
在北京的第四年,二十六岁的阮星空成为了公司最年轻的部门经理。
她叫了午餐外卖给自己部门的员工吃,就当是庆祝。
用午餐的时候,总经理亲自给阮星空送来了一份合同,是要出国去谈的。
阮星空翻开合同,不经意间一瞥,竟然看到了乔景溪的名字,她的合作对象竟然是乔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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