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记着昨天答应程恪的事情，霍深深把手上的事情忙完，跟唐星辰说了一声，安静的离开。
现在都在忙着收拾东西，累了几天也没人有心思串帐篷。
程恪选了一个没人会注意到的方向，两个人避开人群。
沙漠里，方向感比较差的人不会选择乱走动，再加上又是黑夜，大家都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出来。
不过夜空里是大城市少有的细碎星子，这一带夜间还会有荧光出现，还是会有人到帐篷外观赏。
只是不算太高的沙山把这些和他们两人完全隔绝开。
霍深深眼睛被眼罩蒙着，脚下是柔软的沙子，她的安全全部被握着她手腕带着她前行的程恪掌握着。
程恪说要带她看个东西，神神秘秘的递给她一个眼罩让她戴上。
本来霍深深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可当程恪抓住她手腕的那一瞬起，她便放下心了。
只是小心的提醒他，“这么多人，别被其他人看见了。”
“看不到。”程恪的话也起了安抚的作用。
眼睛看不见，感官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格外漫长。
程恪停下的时候，霍深深碰了碰眼罩，还是没有私自摘下来，问他：“能摘了吗？”
没等到回答。
可程恪的手心还贴着她的手腕。
又等了等，有道热源靠近身侧，霍深深来不及反应，眼罩直接被他摘下，与此同时耳边落下一句轻柔温和的话——
“生日快乐。”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不清的烟花冲到天际“砰”的一声声炸开，炸成一个个五颜六色稠密交错的不规则圆形，闪闪耀动，落下来又宛如一道道流星跌向地面。一排烟花升起，就有一排烟火炸开，紧接着像星星一样落下来。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在宽广无垠的沙漠里，将墨色的夜空照亮，天际仿佛都染上五光十色的薄雾。
霍深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景色全部纳入眼底。
耳边除了烟火炸起的声响，似乎还能听见遥远的欢呼声。
霍深深无暇分辨。
此时此刻，她心头似乎都是一片潮湿，涌动着的，是震撼，更多的是欣喜。
烟火持续了五分钟。
从一天的最后两分钟，到新一天的前两分钟。
结束的那一刻，霍深深低头看了眼腕表。
她扭过头，看着程恪，眼睛里有些微湿润，缓缓的道：“你也是。生日快乐。”
这样的场面其实有好些年没有过了，霍深深没想过再次一起过生日，会是在这里。
手垂在身侧，手心贴着柔软的衣服布料，烘干了她手心的湿意。
明明喧嚣刚停，她的心思却好像早早宁静下来了。
“这些……也是他们准备的吗？”
程恪就站在她身边，两个人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程恪的声音融进晚风中，“是我准备的。”
他侧首，和霍深深探究的视线在半空中触碰上，微含笑意，“这样也算是能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可是我还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你答应跟我过来看烟火已经算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了。”
她忙的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在这个地方，也准备不出来什么礼物。
更何况，他自然不是想要她的什么礼物。
程恪稍稍朝她的方向倾身，“那这样，公平起见，互相回答对方几个问题，怎么样？”
霍深深点头，“好。你问吧。”
“上次我看你好像对我的手机密码感兴趣，你想不想知道有什么含义？”
霍深深惊讶于那天自己已经很克制没表现的太明显，他怎么还是看出来了。
而且……
这是让她回答问题吗，这明明是给她解答疑惑啊。
虽然这样想着，霍深深本着白给不能浪费的心思附和着开口问，“七月二号……不是我出国那天吗？”
问这话的时候霍深深心是悬着的。
其实她也很不敢确定是否跟她问的有关系。
她觉得，不可能。
所以她有点好奇也没问过。
一声轻飘的笑泄出，程恪说：“对。所以你为什么不问呢？霍深深，你在想什么？”
他鲜少连名带姓的喊她。
霍深深一急，直接转过身看着他，脑海里慌里慌张想回答的话在察觉到他目光的这一秒就偃旗息鼓。
她稳着心神，字句有些艰涩的吐出来，“我是不确定。”
不确定她是否总是在自作多情，所以她很少去把自己跟他沾惹上关系。
她看着程恪的眼睛，次次有种要溺在其中的错觉，何况是现在这种气氛下。
澎湃的心潮还未完全平复，总是会带动情绪。
冲动，大概便是这么发生的。
闻言程恪的眸色沉下半分。
他想过她是没在意，或者是忘记了，没想过会从她口中听见不敢这两个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用这个日期当做密码的原因是，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永远记住这一天。”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开。
方才她脑中那些像打结的线团理不出个头绪的念头，全部在此刻变成了空白。
接下来的时间里霍深深一直都心不在焉。
与其说是互相回答，倒不如直接说是在聊天更贴切。
程恪没有再说什么她回答不来的话。
也没过多久，气温愈低，霍深深手脚发凉。
程恪大概也是注意到风冷了，把来时穿在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不早了，回去吧。”
霍深深在衣服落在身上时眼睛微动。
鼻息间是他身上带着的淡香，此刻像是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
她拉住欲走的程恪，神色认真，说话前却紧张的舔舔唇，“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说喜欢我，真的是认真的吗？”霍深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眼睛。
“那你呢，那天你说不打算考虑谈恋爱的事，现在是怎么想的？”
霍深深嗓子有些发硬，“你先回答我。”
程恪回话的语气无比严肃，“一直都是认真的。”
手上的力气消失，霍深深不再拉着他的衣袖。
她蜷起手指，用力到指尖戳疼手心，极缓慢的眨动眼睛，以免有什么湿意跑出来，“那我现在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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