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会是乔小姐你。”
他的语气里甚至听不出一丝不悦，完全还是平日里的模样。
就是这种看不出刻意的举止，却让现场像摁了暂停键一般骤然安静下来。
篝火堆偶尔噼里啪啦炸起的火花声，掺着夜风拂过沙漠带起的嗡嗡响动，成为此刻僵持气氛的唯一动静。
任谁想，都料不到程恪会这么回答。
不仅不给乔音面子，而且还让她很难堪。
一众人摸不清头脑，谁也不敢轻易出来说话。
风将霍深深的头发吹乱，衣袂飘飘，在混沌中，她的眼里映着被火光照拂的程恪的身影。
她看的出来，程恪有点不高兴了。
短暂的气氛凝固，每个人心中都有各异的想法。
还是乔音自己端着笑，打破这份僵硬。
她干硬的呵呵一声，笑里却没方才的理直气壮，“也对，我的确不符合之前程哥说过的标准。”
她还不死心的问，“那除了我呢，有没有其他人呀？”
“你的问题问完了。”
程恪冷硬的堵住她的话。
没有半点想跟她多说话的意思。
还剩司朗一个人没有问，他思维清晰，解围的事情他做的游刃有余。
既不生硬又恰当的转移话题。
至此，宛若冰冻的空气才算有所缓和，状似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上。
连带着霍深深绷直的脊背都微微放松下来。
她动了动脚步，听见身后有工作人员小声的讨论：“怎么回事啊，小乔姐好像没得罪过程哥，突然来这么一出有点吓人啊。”
“可能是问题太那个了，程哥本来就很少回这种有针对性的问题，乔姐不是明知故犯吗？怎么想的也不知道。”
“那我们是如实播还是不播啊？”
……
录制时间到了十一点，《第三人生》这档节目大致结束。
林导说了些话，说回去找个时间聚餐。
灯光打起来，场地顿时明晰。大部分设备关闭，只留下几部开着拍摄花絮。
霍深深得点空，回帐篷里多加件衣服。
出来时霍深深揉着发凉的脸颊，一抬头看见梁再思捧着一个小蛋糕走过来，林导在旁边说：“今天正好是深深的生日，大家有幸在今天能一起过。条件有限啊，只准备了一个小蛋糕。感谢咱们深深导演和大家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工作！”
几十个工作人员站在两边，还有艺人们也在看着。
林导说完话带头鼓掌，一时间响起一阵掌声，为他的话，为霍深深生日，为节目杀青。
霍深深第一次生日赶上和这么多人一起过，面对眼前的场景，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她缓慢的眨眨眼，和大家一起鼓掌。
蛋糕已经被梁再思端到面前，蜡烛的光轻轻摇曳，映照在霍深深的脸颊上。
折射在眼里有浅浅的水光，她双手在身前合十，轻轻开口：“谢谢谢谢，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非常感谢。”
“许愿许愿！”
不知道人群里谁带头喊了一句。
爱凑热闹的年轻人们心思被气氛点燃，纷纷喊道：“许愿！许个愿吧！”
霍深深闭上眼，十指交错相握。
几秒钟过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伸手接过那个小蛋糕，她笑着说：“大家辛苦了，把蛋糕分了都尝尝吧！”
另一侧站着的程恪看着她的身影融进人群里，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扔给身边的小凌。
“我去那边看看。”
小凌接住手机，说：“你把手机给我万一有人给你打电话怎么办？”
虽然这沙漠里信号比较差，但如果有人打过来也是重要的，怎么能不随身带着手机。
程恪的脚步停下来，“就是不想让电话打扰。行了，你看着办，机灵点。”
又来！
小凌欲哭无泪。
程恪径直走到林导身边。
此刻林盛身边的人都围过去凑热闹了，他在这站着，预料到了程恪会来找自己。
见程恪过来，他指指身后，“到那边去说。”
“谢了。”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林盛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你不说赶上今天我也会帮她庆祝一下。”
“那你顺便发个微博吧。”
“什么意思？”林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想借节目组的手发微博祝她生日快乐？你再怎么借你的粉丝也会觉得奇怪，再说了，人家好像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
程恪脸都不带变一下的回他，“这用不着你管。”
林盛一瞪眼，故作严肃的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虽然林盛今年已经四十有余，不过他一直跟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工作，网上流行什么也都知道。心态年轻，所以相处起来不会那么拘谨，很多工作人员大多时候都像朋友一样和他相处。
以前程恪和他有过合作，两个人说起话来十分熟稔，这也是程恪愿意来参加这档节目的原因之一。
现在，程恪双手搭到林盛肩膀上，把他转了个身，“行，我重新说一遍。她答不答应我的事，用不着您管。”
他推了把林盛，“您去忙您的去。”
“哎你这小子！”
*
忙碌了几天，疯也疯不到哪去，半个小时后人渐渐散开。
小凌坐在程恪帐篷门口，捧着程恪交给他的手机发呆。
有道人影出现，挡去他眼前大部分的光。
“乔小姐，”小凌站起来，“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乔音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是她一贯示人的笑容，“我有点事想跟程哥说，他在里面吗？”
小凌说：“不好意思乔小姐，程哥现在没空。”
“没关系，那我在这等等也行。”
“不是的，”小凌脑子转的飞快，“是程哥他在换衣服，你站在这等不好吧。而且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乔小姐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一样。”
乔音看了眼帐篷，咬咬牙，“行吧，那我明天再说。”
她转身离开。
小凌拍拍心口，如释重负。
帐篷里哪里有人，十分钟前程哥就走了！
怪不得让他机灵点，原来是猜到会有人来找。
现在……
小凌看向远处的一座沙山。
程哥跟副导演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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