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例子,梁枞还能举出许多:“姜锦年的记忆力很强。她背英语单词的速度特别快。”
傅承林不知为何,与有荣焉:“她确实非常聪明。”
梁枞摘下耳机,手指悬停于键盘:“你给姜锦年发了几页数据分析的代码,她刚开始没搞懂。你猜她怎么办?她没问我,也没求人。她打开谷歌,直接去看全英文的开源文档……”
遇到姜锦年之前,梁枞坚定地认为:男人在学理工科时,具有天生的优越性,要比女人强得多。但他的逻辑思维、计算能力、学习速度都被姜锦年全方位碾压。他忽略了姜锦年的外貌与身材,只对她的智商甘拜下风。
他感叹一句:“姜锦年好恐怖。”
“恐怖”是贬义词,但在梁枞这里,它代指“超强”的意思。
梁枞话音刚落,他们的另一位室友打完水,拎着一壶开水进屋。这位室友名叫崔航,交际广泛,消息灵通,善于活跃气氛。崔航刚听见梁枞的评价,就问:“胖妞和你也起了口角?”
梁枞懵然:“你说啥?”
崔航道:“上次随堂小测验,胖妞得了第一名,超过了傅承林。我们班有人怀疑胖妞作弊,他们就在QQ群里闹起来。你们没打开QQ吗?”说着,他拿起脸盆,往盆中倒了半壶热水,蹲在厕所门口洗头。白花花的泡沫飞溅,洋溢着洗发水的香味。
傅承林走近一步,砸下一句很刻板的话:“这逻辑有问题,他们怀疑别人作弊,应该举证,在QQ群里闹什么?”
崔航近视八百度。他为了洗头发,早已摘掉眼镜,看不清傅承林的神情。崔航便用一瓢清水快速冲刷脑袋,抄起一条毛巾罩拢于头顶,回话道:“邹栾带动几个同学为你争辩。他们说,你的地位被人抢走了。”
傅承林笑着讽刺:“他以为自己在主持公道?”
崔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忙说:“邹栾做事冲动,我也觉得他过头了。”
傅承林直言不讳:“我看他只是闲得发慌。”
崔航穿着拖鞋走过来,脚底踩着水渍,挤出一阵声响。他和邹栾的关系一般,并不了解邹栾的为人,这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傅承林翻出笔记本电脑,浏览QQ群的聊天记录。他发现,班群内部混进六个小号,无名无姓,经常有意识地针对姜锦年。他考虑片刻,没在群里发言,而是与班长私聊,成功升任为一名QQ群管理员。成为管理员的下一秒,傅承林踢走了那些小号,禁止成员邀请新人进群。
他发布一则公告:谨言慎行,请勿人身攻击。
他和梁枞说:“群里的状况,类似小学生吵架。”
梁枞摇头叹息:“年轻气盛。”
傅承林倒了一杯凉白开,又摸出一盒药。他吃完药,精神不济,缓慢地爬上床,盖着被子躺倒:“别扯什么年轻气盛,纯粹是瞎折腾。姜锦年考了第一,伤天害理么?哪儿来那么多质疑。”
傅承林没讲出口的话是:邹栾等人勤奋不足,智力偏低,自己没考到理想分数,怪罪起成绩更好的姜锦年,无非是把她当成了软柿子。
姜锦年反应激烈。
哪怕傅承林清退了群内小号,姜锦年仍然没冷静。她发表了一段长话:“各位同学,尤其是邹栾同学,我拜托你们登录学校官网,查看开学测试的全系排名,我是第二名。开学到现在,作业和考试都简单的要死,全是基础内容和数学常识,我为什么要作弊?”
邹栾回复:“呵呵。”
姜锦年越发愤怒:“呵你妈个头!”
邹栾把她的话截图,重新发送,配上哭泣的颜文字:“母猪作弊又骂人喽。”
他还将傅承林的公告复制粘贴,圈出全班同学,邀请大家为他评理:“傅承林刚刚说过请勿人身攻击,姜锦年就骂我家长。你们说她做得对不对?她是不是心虚?”
姜锦年气得发抖,努力解释:“我从小到大都用手帕。那天考试之前,我把手帕放进了抽屉,考试的时候,我找不到手帕了,我就在书桌抽屉里摸索,并不是要作弊。”
邹栾道:“教室可没监控,你怎么说都有理。”
姜锦年忍无可忍,反问道:“作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懂装懂吗?”
邹栾继续挑刺:“谁知道你懂不懂?”
姜锦年立刻讥诮道:“你是真的不懂吧,求你给我描述一下前三章的股利贴现模型和自由现金流估值方法计算公式的基本原理啊?”
霎时间,群内一片安静。
邹栾其实也不是计较作弊。他与姜锦年过不去,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姜锦年很看不起他,其二,姜锦年又穷又胖,脾气暴躁,竟然还敢看不起他。
少年的尊严最不容践踏。那时候,邹栾还不懂服软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他认为处世之道可用一句话概括:敌强他更强,敌狠他更狠,谁猛谁能赢,谁怂谁先输。就像在电脑游戏中打怪升级,在题海战役里狂刷错题一样。
邹栾用最刚硬的语气说:“太把自己当根葱的人,往往特别善于装蒜。 ”这句话不是邹栾的原创。他某天听别人讲过,就默默记在心里,现在用来凌.辱姜锦年,那是再好不过了。
姜锦年立刻与他对骂:“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往往是个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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