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被打翻在地上,刘母的手不住地哆嗦起来,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是哆嗦的:“什…什么?”
刘沉木深吸一口气:“妈妈,我喜欢他。”
刘母像是终于确认了般彻底崩溃起来,她痛苦地蹲在地板上。
她缓了许久,才开口道:“刘沉木,你先回房间去,我跟他谈谈。”
刘沉木不放心苏欲酒一个人在外面,苏欲酒轻轻拍了拍刘沉木的手背让他先回去。
刘沉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回屋里,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刘母也料到了他会这样,她在慌乱之中抽出一丝理智来,示意苏欲酒到外面说话。
刘母突然抬起头,苏欲酒看到她脸上满是泪痕。
苏欲酒呆愣愣地站着,良久,突然要讲什么似的张开嘴。
只听刘母噗通一声,跪在了苏欲酒面前,小声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毁了他。”
“求求你…”
“你不能毁了他…”
苏欲酒想把刘母拉起来,刘母却执意跪着。
苏欲酒蹲下无奈道:“阿姨…我们…”
刘母突然歇斯底里地呐喊起来:“你不能这么毁了他!!!”
忽然声音又弱下去:“你不能…你不能…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毁了他…”
苏欲酒似乎也有些被这绝望的情绪带动:“阿姨…你总不能替他决定所有的选择…”
“苏欲酒…算阿姨求求你了…我今天在这给你跪下…”
“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得替他想想阿…你就让他的青春年华放在你这么一个男人身上…”
“他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就陪你胡闹?他要受多少外界的非议?”
“我管不着你…但我求求你也想想他…也为他考虑考虑吧…”
刘沉木听到门外的吼声冲出来,却看见刘母满脸泪痕地跪在苏欲酒面前。
他上前把苏欲酒一把推开,小心翼翼地扶着刘母起来,冲苏欲酒吼道:“苏欲酒你在搞什么!”
刘母通红的眼眶还是死死盯着苏欲酒的脸,那眼神像是要把苏欲酒心底的懦弱看穿。
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苏欲酒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他听见那个声音一直在重复。
那个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对刘沉木说,还是在对刘母说。
苏欲酒愣了一愣,原来我的声音,这么难听吗?
那声音嘶哑,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住地道着歉。
苏欲酒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过自己的脸颊,他看着对面刘沉木的嘴在张张合合。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苏欲酒落荒而逃。
刘沉木没有追出来。
苏欲酒彻底无处可去了。
他跟奶奶说了今晚不回去睡,刘沉木家又不能回。
他在失去了刘沉木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无所有了。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那天刘沉木的同学从刘沉木家里出来,就是经过的这个公园。
那时候他们嬉笑着,玩闹着。阳光把长椅的影子拉得很长。
才过了多久啊,这一切就都变了。
苏欲酒那天晚上在那坐了一夜。
刘沉木去医院找他找了个空,他走回来,看着离家不远的公园。
鬼使神差般的,刘沉木走到了长椅旁边。
苏欲酒正坐在长椅上。
那天晚上,刘沉木也在同一张长椅上坐了一夜。
没有一个人开口。
直至天亮,公园有了晨练的声音。
苏欲酒用已经坐麻的腿站起来。
刘沉木伸出手来拉住他,苏欲酒看着刘沉木的脸,把刘沉木的手轻轻掰了下去。
“你让我先冷静下吧。
他们就像是早起晨练有缘不小心坐在同一张长椅上的陌生人。
最后分道扬镳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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