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这事儿吧,真不怪苏欲酒。
他是站在医院大厅里打的电话,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的就想给刘沉木打个电话。
大概是那天看他委屈巴巴问自己要手机号的样子于心不忍。
一楼大厅里人很多,也很嘈杂。
背后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跟个瞎子似的到处乱撞。
好巧不巧,撞上了苏欲酒。
手机摔在地上,闪了两下,心安理得地黑屏不动了。
苏欲酒:“…………”
这是什么神奇新物种。
苏欲酒默默捡起地上的手机,敲巴两下,发现手机彻彻底底地死机了。
是苏欲酒的奶奶在住院。
十月一假期的时候在沙发上乐呵乐呵地看电视,一个咳嗽见了血,紧接着就胸闷气喘进医院去了。
完事儿一查,肺癌。
苏欲酒胸口顿时像堵上了什么东西一样。
苏欲酒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小苏欲酒在父母日复一日的冷漠和奶奶与日俱增的爱意中养成了一个矛盾的性子。
就好像所有温情埋在冰山之下,只等一个什么足够温暖的东西来触碰一下,然后厚积薄发。
苏欲酒拿着诊断单,浑身冷的如坠冰窟。不知为何就想找个人说些什么,什么都好,他只想再听听除了医生冰冷的话语之外的声音。
打给夏研?
算了吧,夏研自己家里的烂摊子还收拾不完。
苏欲酒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可能是被他那张又帅又冷的脸吓的,没几个人敢凑上前去。
刘沉木是第一个打破这种屏障的人。
苏欲酒突然记起来自己好像刚存了刘沉木的电话,便顺道回了过去。
刘沉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像是冬天引领在前面的火把。
温暖而光明。
这边刘沉木急急忙忙冲出宿舍,带着一手血跑到公交站牌。
不等车的时候车一辆接一辆,等你有急事等车的时候半个小时都不会给你来一趟。
刘沉木不停地看着自己的表,一遍又一遍地抬头向车来的方向望去。
一无所获。
他实在等不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这天是周末,路上车走走停停像便秘。
走到医院门口的大桥,车彻底停下,纹丝不动地排着队。
刘沉木扯出钱塞给司机,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他在桥边跑着,一边跑一边骂着自己。刺骨的秋风不断地吹向耳后,冻得刘沉木的耳朵几乎没有知觉。
他跑下桥,在医院门口看见了苏欲酒。
苏欲酒好好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刚才混乱的一切只是刘沉木的一场梦。
苏欲酒也看见了刘沉木。刘沉木从刚才就开始崩溃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
刘沉木喃喃一句:“没事就好。”转身向门口走去。
苏欲酒向他跑去。医院到门口的距离并不长,苏欲酒却喘得很急。
他抓住刘沉木的一只手腕。
然后刘沉木听见他说:“手处理一下吧。”
苏欲酒没有问刘沉木为什么会来,就像刘沉木没有问苏欲酒为什么等在门口。
一种默契心照不宣地在不肯开口的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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