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时，五味才堪堪转醒，四人共听长贵谈过洪秀兰之事，五味因对洪秀兰之事满怀愤慨差点惹得长贵动手。
司马玉龙听了却是若有所思，下意识看了眼护在五味身前的人，正好撞上人看过来的目光。
目光一触，却是双双别了眼。
压下心口的不适，玉龙似是未曾看过那眼一般，拢扇轻拍掌心，满是好奇之意：
“过午后，咱们便去那太平镇，百善镇一探究竟。”
也不知是一直困扰于女鬼作祟还是吕老夫人热情好客，百善庄当晚便设下宴席酒水款待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英红怀有身孕吕老夫人年岁已高，加之都是女眷着实不宜作陪，客气几句便双双离去休息。
宴席将散，玉龙多饮几杯，略有了几分醉意心中却是愈发困苦难当，自己执了酒壶且自斟自饮，目光逡巡一周，却是落在端坐身侧之人脸上，不禁出声呼唤：
“小羽。”
“在，公子。”
唤出人名，却是一时失语，怔住片刻再垂眸见杯中酒满已是溢了满桌，搁了酒壶端杯而起一饮而尽，再去拎酒壶却是摸了个空。
“公子，多饮伤身。”
立人身侧，将酒壶攥于手中，赵羽温言相劝，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关切，细看之下乌黑的眼仁中隐约映着自己的身影。
玉龙这般扬首瞧着人便不由想起今早小羽惊慌失措的模样，是为了旁人，惊慌失措。
那以后，他也会这般看着旁人吧。明明感觉与往日并无分别，明明总觉人眼中仍是只有自己，但怎么就……怎么就有了旁人呢？
“给我。”
思及那枚素白锦囊，一时如鲠在喉，伸手夺了酒壶又斟一杯，咽下一口辛辣的酒液，看人一脸焦急心底也是百感交集，悲意愈甚，不禁道：
“你还管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想了想今天一天他们二人怪怪的气氛，五味晃着扇子凑过来：
“我说徒弟啊，你们俩今天这是怎么了？”
司马玉龙酒品极佳，纵使醉了也不见醉态，只是反应略慢一分，听此一问停顿片刻才缓缓将目光挪到五味脸上，朦朦胧胧一笑，甚是温和：
“无事。”
抬头瞧瞧赵羽因人一句话，便缄口不语，脸色极为难看，五味隐约不爽，冷哼一声拿小扇子点点二人：
“明明是我七你三，但是怎么赵羽就管你一个？还那么听你的话……你俩肯定暗中……那个叫什么，暗通款曲！”
“你胡说什么呢！这词怎能乱用？你……”
这词着实不妥，又是用在自家公子身上，赵羽勃然大怒，却听玉龙朗声大笑，笑声清越明朗，甚为悦耳，将剩下的言语尽数堵回，赵羽只得噤声，玉龙止了笑声，喃喃道：
“若真是暗……”
终是把言语咽下，拢扇点点五味胸口，尚还记得洪秀兰之事，低声道：
“五味，你和珊珊今晚暗中去探查一番小香的住处，也留意些庄里的动静。”
语气如常，笑容淡淡，五味一时拿不准人到底醉了还是没醉，正一头雾水却见玉龙起身：
“我先回房等你们消息。”
“哎……你这。”
不等抱怨玉龙已是起身离去，步履稳健，只是略有几分不成直线，赵羽着急跟上去，忙对身侧的珊珊低声急促道：
“你跟五味若有发现明日再说，公子有些醉了，我先送公子去安置。”
“好，我着人熬些醒酒汤送去。”
略一点头，赵羽勉强勾了下唇角算是谢了珊珊这份体贴心思，却不料玉龙回首正巧瞧见两人说话，心里更是落寞，转身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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