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没事人一般进了门,到底没跟沈裴打招呼,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子冠房间的方向“唔”了一声。
长恨转了一大圈溜达到她身边,道:“阿姐,白将军还没起呢吧?”
沈黎叹了口气:“唉,一个大男人居然有懒床的坏毛病,定是平日里没干好事。”
那八人军容严肃的被定在门口,路过的人都不由得退避三舍,吓的直绕道走。
空无一人的院子,沈黎一个人用完了早膳,无尽的平静中,她好像能感觉到戚从霜是怎样等过熬过这些年的,饭后她走过院子便看见院里的红梅开了,沈黎心道:“这便是娘每年给自己夹在信里的红梅吧……”
这些日子没下雪,阳光透过花瓣更显的花朵娇艳,沈黎刚想折它两支带走把玩,却在手伸出的时候停住,她第一反应是想——这次无论怎么折走,也不是娘带来的红梅了吧……
沈黎回屋推开门,转头对沈喜喊道:“喜哥,祖宗呢?”
沈喜正扫地,热的不行,脑门滴汗没抬头,但还是回了句:“将军出门了。”
沈黎道:“没说去哪吗?”
“没有,不过将军是带着剑走的,想来怕是回军营了吧。”
沈黎目光有些发直,心道:“我刚从军营回来,他怎么可能回去?”
“快上元了吧。”沈黎想,这次在都城也是呆的够久的了,也该走了,也该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话说除夕那天她就没过好,新人送旧人,还一次送两个。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过滤掉不好的,留下值得回忆的部分。
沈黎蓦地转过头,声音沙沙的道:“喜哥,这个点他能去哪呢?还拿着剑,不会进宫了吧?不会,去宫里最好不要带剑……”
沈喜听着这话更像自言自语,可自己又不能不回答,回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像被烤熟的地瓜,从头到脚冒着热气。
沈喜擦把汗,低声问:“二小姐?”
他等了好久,沈黎却一声都没有吭,不仅如此,没话说的沈二又重新合上门,柺着步子走过长廊,掩藏了一脸落寞,看来是去找不痛快的,沈喜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吱声。
金甲府素来冷清,下人丫鬟加起来也只廖廖几人,一双手也能数过来,戚从霜出身虽然高,但也深谙体恤之道,对上恭敬,对下更是和善,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沈喜家世代都为沈家家仆,行管家之职责,勤勤恳恳二十多年,故也得了“喜哥”这一称呼。沈裴常年不回府,一回来就会对这些下人关心备至,而二小姐……
是个闯祸的例外。
白子冠本想看个热闹,可奈何昨夜看军中账册看的太晚,两眼皮一打架就能感觉到被窝的召唤,冬天起床太难了,所以,这厮便又滚回去睡了个灰天黑地,全然忘记了今日说好的事。
可是这一回,他进京以后第一次做的美梦怕是也做不成了。
其实沈黎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进宫比什么鸟箭不过是个既特殊又不能拒绝的说辞,她一直都清楚,那敬王借李瀚的手对自己呼来喝去不过是看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姑娘,而且是依附在自己父亲身上的存在,可说者有意,即便是沈黎无心被卷进来,但注定无法逃脱。这些人看动不了沈裴,那……欺负欺负她也可以打出个响。
平白的这些日子,太平?怕是要用力维护了。可偏偏有些人被暂时的安乐糊住了心,除了“贪生怕死”没什么能形容那些文娘子们了,可她老子跟看笑话一般等着东窗事发的态度,沈黎特别不喜欢。
“到底要怎么做?”沈黎叹口长恶气,走的比谁都快,长恨在后面小跑都撵不上。这孩子刚长到沈黎胸口那么高,而且身体瘦弱,就像个小鸡子,还爱梗脖子,可是任凭他心里再动什么心思,面对着冷面冷语的阿姐,也不敢轻举妄动。
长恨赶上 “阿姐慢点。”
沈喜打着抖提着扫把,问道:“二小姐,白将军还在……”
沈黎伸出一中指抵在唇间撅住,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先去。”
沈黎两脚一鼓劲,吹了口气提劲一甩腿,门板“吱吖”一哀嚎,破了半面倒了个三分,这半中午的薄雾不重可也冷冽,冲进暖和的屋子能激的人打摆子,沈黎抄起白子冠的外袍丢了个劈头盖脸,这人刚直起的身子和浑浑噩噩的脑子又被砸回了原型,倒在床上镇的地板都抖。
白子冠:“你他娘的……”
那罪魁祸首道:“将军请起,这外面太阳可大了呢,您要不要陪小女子去宫里散散心呀。”
白子冠:“……”
靠!你是跟我有隔夜仇吗?
白将军心里怒气疑窦陡升,两只手攥的紧,就怕一个控制不住把这人丢出去。
还有,即便自个被黑袍子遮了眼,但八成也能猜到这丫头幸灾乐祸的嘴脸正盯着自己看,果然是不知道啥叫男女有别,自个昨天差点就不穿衣服睡了。“撒娇卖乖”的沈二丫当然没良心想到这层,当然,现在睡在床上的人,她也没当个男的看。
白子冠现在很焦虑,翻来覆去地挣扎起来漠然道:“这是你家,你踢坏的是你家的门板,我是不管的。”他站起来裹紧外袍,表情幽怨,像个被非礼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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