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为你唱一首歌,全世界都陪你听着……”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李添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旁堆着的衣服倒下来压在他脸上。他把手往枕头下一伸,掏出了手机。
闹钟在十分钟之前被他按了下去,为什么现在还有东西吵他睡觉。
他眯着眼睛看到是通话界面,滑动接听,余墨阳软软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他有些感冒,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
“李添你起床没?”
李添在心里暗骂了一身,抹了把脸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刚准备起。”
“好,那二十分钟够你准备吗?”
二十……
李添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半,他昨天晚上在大排档里忙到半夜,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今天得睡到十一点才对。
都放假了,为什么还要早起……
他叹了口气,和余墨阳商量道,“你八点半找我行吗?”
余墨阳在电话的另一头用纸笔算了算时间,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那我八点半打电话你一定要准备好。”
李添立刻挂掉电话躺在床上,定好了八点十分的闹钟,继续睡了下去。
回家之后余墨阳也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趣,要监督李添学习,除了每天定时打电话叫人起床外,还要强迫李添和他打两个小时的电话讲解知识。
要说想学,李添肯定想学,但要克服放假的惰性,用早起的时间来学习,他还是有些不开心,一直想拒绝余墨阳。
但真听余墨阳讲起来,他又觉得学起来挺轻松,特别有成就感,然后又会忘了拒绝他,继而在第二天重复学习的行为。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和余墨阳讲清楚,他不想早起学习。
奶奶年纪大了睡眠少,早早就起来煮了面,她腿脚不便,每天早上起来看会电视,然后就会慢慢走到村委会门口的大槐树下面坐着,那里是村里老头老太太的聚集地,这些不做农活的老年人就在那里打牌聊天。
八点十分,李添爬起来,把昨晚带回家的烧烤热了热,匆匆吃了早饭,拿出余墨阳指定的课本,把桌子搬到了房间的窗户下面,手机摆好,等着余墨阳打电话。
八点三十,铃声一秒不差地响起,他按下免提听余墨阳给他讲课本。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终于在开学前把李添的数学补完,李添对着教科书的答案改自己的作业,一边和余墨阳闲聊。
余墨阳吞吞吐吐地问:“添哥,你是不是半夜去网吧了。”
“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见你一直在打呵欠。是不是熬夜太晚睡不够了?”
“啊,”李添挠挠头,并不是很想说,他安静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我在镇上打零工,去大排档帮忙,要弄到晚上一两点才能回家。”
余墨阳叹了口气,“你上次不是说白天还要干农活吗?会不会很累。”
“还行吧。”
李添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高中生,地陆陆续续都租了出去,只留下一块田种些自己要吃的蔬菜,并不是很累。
余墨阳是想管也插不了手,李添的奶奶要吃药,父亲给钱也是有一茬没一茬,他放假就得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还得靠村里面的扶贫项目拿补助才能上高中。
李添父母双全,父亲就在隔壁城市,他家里并不是一中减免学费的对象,只能拿到国家给的住宿生补贴。
李添说,每次开学他们班主任都会给他付学费和生活费,所以他不管混成什么样子,一定得听刘洪的话。
余墨阳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故事,一时惊讶不已,“我没听我妈说刘老师有给学生垫钱……”
“我们班老师都对我挺好的,”李添说道,“以前我们语文老师是胡诗诗,她每个周末都会让我帮她搬书回家,然后在她家吃饭。可惜胡老师上了半个学期就退休了。”
“那你以后可以来我家做苦力,顺便在我家蹭饭。”余墨阳笑着说,他知道李添不是吃嗟来之食的人,“反正我舅舅开超市,经常要人帮忙,你如果想打零工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好像一天一百吧,你可以周末做。”
李添没立刻答应,只是暗中记下,说了声谢谢。
开学之后,安静的校园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余墨阳提前一天收拾好作业,带到学校里给班上同学“传阅”。
其实他也想抄别人的作业,但是如果连他都没写,那班上也没人可以拿给他抄,于是他只好一肩挑起了全班人的作业重担。
与此同时,受到瞩目的还有李添——他是十九班唯一一个自己写完作业的人。
当然要拜余墨阳每天的电话所赐。
虽然不做假期作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个常年吊车尾的学生竟然自己认真地完成了作业,而且还用红笔在旁边写了批注订正,刘洪就有些惊讶了。
他虽然没说,但看着李添的目光欣慰了不少,看来这孩子终于想明白了,也长大了。
开学前的晚自习总是特别吵闹,王倩茹拉着余墨阳聊了一个小时的电影和小说,最后才低头开始抄卷子。
余墨阳无聊地坐在座位上预习新课,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着,余墨阳拿出一看,李添叫他去小树林。
他眉间跃上了欣喜的神色,几乎是小跳着冲下了楼,跑到了小树林。
李添在楼梯口朝他招了招手,余墨阳走过去,李添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肩上,两人并肩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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