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墨阳休养好，又差不多是一个月过去了。
下一次月考马上就要来了。
张女士一边替他收拾书本一边唠叨，“你耽误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月考能不能考好。”
余墨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困难的。
胡亚时不时会给他带一点八卦。
最新的八卦是，杜长海家被查了，杜长海最后也转学了，似乎是出国了。
胡亚笑道：“国外校园暴力是可以判刑的。”
余墨阳松了口气，母亲的工作好像也没受太大的影响。杜家赔了一万块，这件事就这样莫名地了结了。
余墨阳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上辈子没听过杜长海的名字。
会不会，上一世他和李添打架之后，接着父亲就被查了，然后出了国……
所以李添上辈子也没出事，杜长海也没有在一中待太久。
他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解释。
“学霸，你伤好了？”
一堆同学挤过来关心他。
余墨阳平时和人说话少，只和坐在自己座位附近的同学讲话，整整一天，都在被同学们问候，他一时有些感动。
没想到还有人记着他。
“没事了。”余墨阳笑着回答。
齐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的作业都没了着落。”
余墨阳笑着说，“我也没做，老师说了我可以不做的。”
“天，”王倩茹拿着一包辣条跑过来，“那你月考怎么办？你要是不能考第一，学霸的地位就不保了，你复习了没？”
余墨阳耸肩，“还没有，我只是把课本看了。”
说完他拿出课本，每一本上都详细地做了标注，课后习题一字不落的，都写了。
王倩茹无语地说：“你预习，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复习了？”
余墨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墨阳。下午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数学老师杨海下课后说，他担心余墨阳跟不上进度，周末就要月考，今天才周一，他还能给余墨阳补补课。
余墨阳一直等到放学后，收拾好东西往高一数学组办公室走。
“来了？”杨海抱着保温杯正在喝茶，看见他来从旁边没人的办公桌下拉过来一张椅子，放到自己座位旁边，“过来坐。”
余墨阳将书包放在空桌上，坐到杨海身边，拿出数学书和辅导资料。
“你看，这个三角函数，它有这样几种关系……”杨海开始对着课本讲起来。
余墨阳前世学过一遍，到了大学建筑系，这些东西都是基础知识，记得牢，随意听了听，脑袋开始放空，观察起了办公室的情况。
刘海的办公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黑色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整块玻璃，下面压着他的课表和各种文件。
他的保温杯里传来浓烈苦涩的菊花味。
“你们都给我进来！”有力的中年男子声音在办公室炸响。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门口。
19班的班主任刘洪带着三个男生走了进来。
杨海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开始继续讲课，“你看这个三角函数的图像啊，它有这么几种，我给你标……”
余墨阳低头看着杨海画图，余光瞟向刘洪身后跟着的几个人。
李添个子最高，在其中尤为突出。
办公室放着两排办公桌，只有一条走道，刘洪的桌子还在最里面，一行人走过余墨阳的背后。
余墨阳眼角上挑，匆匆看了李添一眼。
李添咧着嘴对他笑了笑，手装作无意地轻轻拍在余墨阳身上。
余墨阳下意识紧绷了身体，以为意料之中的电击将要传来。
然而并没有，那触碰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一般落在他的背上。
一阵风温柔地挂过，带来几分凉意。
隔壁桌的老师打开了电风扇。
“这个三角函数的变换啊，有那么一个口诀，给你写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余墨阳应和着杨海的话，满脑子都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耳朵偷偷竖起来听刘洪训话。
刘洪把书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李添好好的坐在座位上，你们为什么要打李添？”
李添没有说话。
剩下两个男生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个矮一些的男生站出来说：“没什么，想打就打了，看不惯他。”
“看不惯他？”刘洪直接笑了出来，“那你在街上看不惯一个人，是不是可以拿刀捅他？你看不惯他？你看不惯他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看不惯他？”
两个男人梗着脖子不肯认错。
刘洪对着两个人批头盖脸一顿骂，踢了两人好几脚。
“回去请家长。”他最后下了命令，让两个男生走了。
只留下了李添。
李添低着头说道：“老师我错了。”
他乖起来简直吓余墨阳一跳，这还是那个抄起棒子就打人的李添吗？
“错在哪？”刘洪见他态度好，语气也软化了几分。
“我不该打架。”李添说。
“你啊……”刘洪深深叹了一口气，半是无奈半是惋惜地说，“你上次月考是不是986名？”
李添点头。
整个年级只有一千多人，李添的名次可以说是吊车尾了。
“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人读书，你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跟着别人混什么？”
李添张嘴似乎想要辩解，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这些人天天只打你。人家为什么不去找别人的麻烦？你自己身上也有原因。”
余墨阳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难道错误不是在打人的人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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