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时期宁波私家藏书探微
冯晓霞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
摘要：宁波富有私家收藏图书的优良传统。宋元时期，随着经济的发展，造纸与印刷业的进步，以及相对宽松的文化政策，私家藏书迅速发展，涌现出不少著名的藏书家和藏书楼，与此同时也形成了具有鲜明区域特色的私家藏书文化。
关键词：宋元时期 宁波 私家藏书
宁波北宋称明州，南宋宁宗朝后升格为庆元府，称庆元。宋元时期，由于宁波经济的发展，造纸与印刷业的进步及文化的昌盛，藏书业迅速崛起，尤其是私家藏书的发展更是迅速。本文结合有关文献，就宋元时期的宁波私家藏书做一初步探讨。
一、私家藏书发展的原因
宋元时期宁波私家藏书所以兴盛，有其深刻的经济原因与文化原因，具体地说，至少有以下三个原因。
（一）经济的持续发展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思想文化是社会存在的反映，思想文化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其基础。藏书作为文化、精神生活之一，它的发展也依赖于经济的长足发展。
文献资料表明，早在宋代，宁波经济发展已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在农业生产方面，通过整治和兴修水利，扩大耕地面积，调整农业生产结构，粮食产量名列前茅，如明州城西的广德湖，当时的粮食亩产量就达六七石，创造了宋代全国稻谷亩产的最高纪录。与此同时，手工业如纺织、酿酒、制盐、造船、造纸与刻书进一步发展。元初尽管受到战乱的影响，但由于统治者推行重农政策，庆元垦地面积有所扩大，棉花、茶叶等经济作物普遍种植，手工业在前代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其中纺织业和制盐业发展较快。
随着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专业分工的扩大和商品经济的活跃，宋代的镇市、交引铺大量出现，海外贸易进一步繁荣。以镇市为例，在北宋中期，明州仅有3个镇，而到南宋宝庆年间（1225—1227），已有7镇22市，计29个镇市。由于商品交换活动频繁，明州出现了经营担保业务的交引铺，当时城区内外设有西门、南门、沈店、宋诏桥、望春桥、江东6个交引铺，每年征税达10912贯5文。而商税收入的增多，更反映着明州（庆元）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北宋熙宁十年（1077），明州商税总数为27837贯，到南宋宝庆年间，商税总额达46574贯。
宋元宁波经济的持续发展，为藏书业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使私人藏书之风盛行。
（二）文化政策的相对宽松和学术的繁荣
宋元时期，文化政策相对宽松，学术繁荣，这对明州（庆元）私家藏书业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两宋时期，明州（庆元）人才辈出，北宋有庆历五先生（杜醇、杨适、楼郁、王致、王说），他们既是教育家，又是学者。至南宋，庆元更是人才济济，“淳熙四先生”——杨简、舒麟、沈焕、袁燮发挥陆九渊心学，而“同谷三先生”——陈埙、王应麟、黄震则继承程朱理学，宁波相继成为陆学、朱学的重镇。此外还涌现出一批学人，如舒亶、史浩、吴文英、张孝祥、陈允平、戴表元、舒岳祥、袁桷、程端礼等。他们互相唱和，共同切磋，开创了良好的文化氛围，由此推动着私家藏书业的发展。
（三）造纸与印刷业的进步
造纸与印刷业的进步，是藏书业发展重要条件。自宋以来，特别是宋室南渡以后，由于经济、文化中心南移，社会对纸张和书籍需求大增，从而推动着宁波造纸业、印刷业的发展。据宝庆《四明志》卷六《叙赋下》记载，宋代鄞县、奉化、象山3县生产的盐钞纸，每年被太府寺交引库收购79300幅。元代鄞县的章溪、奉化的棠溪产皮纸和竹纸，据至正《四明续志》：“皮纸出鄞县章溪，竹纸出奉化棠溪，亦有皮纸。”
造纸业的发达为宁波印刷业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原料来源。当时宁波刻书有官刻、坊刻和私刻三个系统，鄞县、奉化、象山、余姚等地为刻书中心，刻本较多。如绍兴十九年（1149），明州公库就刊印徐铉《骑省集》30卷。马称德任奉化州知州，他使用活字刊印书籍，“活书板镂至十万字”；至治二年（1322），又利用活字书板刻印真德秀《大学衍义》等书。当时刻印的还有胡三省的《资治通鉴音注》，王应麟的《玉海》200卷，附《词学指南》4卷。
造纸与印刷业的发展，为宁波私家藏书业发展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二、私家藏书的兴盛
经济持续发展，文化环境的宽松与学术的繁荣，以及造纸业和印刷业的进步，使宋元宁波的私家藏书进入兴盛期，主要体现在地域分布广，并涌现出一批著名藏书家和藏书楼。
（一）地域分布广
宋元时期，宁波私家藏书分布很广，无论是鄞县还是慈溪、奉化，都有私家藏书的存在，藏书家众多。在北宋比较著名的有鄞县的王瓘、张瑞、楼郁、陈谧。王瓘，元丰五年（1082）进士，喜藏书。王正功，“性嗜学，多录未见之书”，有唐代诸皇帝实录、略录写本等各万余卷。楼郁，字子文，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进士。他平日爱读书，自六经至百家传记，无所不读，家里藏书达万卷，其中钞本占一半。宁海的罗适也“好古强学，虽老不废书”，“雅喜藏书，凡遗文、古事与夫国朝新书，家多有之”。宋元明州（庆元）藏书家分布明州的各县及余姚、宁海。南宋的楼钥、史守之、张瑞、王正己藏书丰富，均达万卷以上，其中王正己的藏书有达20000卷。镇海的曹盅“聚书万卷，多手自雠校……积学老不衰”。奉化胡谊，“晚岁建聚书楼，匾曰观省，自号观省佚翁”。元代的应伯震、袁桷、王昌世、程端礼等也藏书数千册至万余册。今根据有关资料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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