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即便泊修再不懂世俗也还有点良心,没有很真让楼骨打地铺。当然,两人也不可能同榻而眠。
经过半月奔波,两人终于来到尧山山脚。望着眼前高不见顶的山脉,与那山间盘旋的浓雾,楼骨额角瞬间滴下三滴冷汗,不自觉问向一旁泊修:“国师,你要的东西该不会在这望不到头的山顶吧?我也要去?”
泊修亦是望了望,淡淡道:“山腰有一处茅屋,你到哪里便好。”
楼骨一惊:“哈?还是要爬呀,这么高,半山腰也够呛。”
泊修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你也可以不去,不过这山脚下奇怪的生物不知多少,它们常年没有什么新鲜玩伴,你陪陪它们也好。”
“……那我还是爬吧。”
当两人到达所谓的半山茅屋时,已是月明星稀的时辰。泊修推开常年失修的木门,屋内已满是灰尘。除了檐上挂着的几个蜘蛛,倒也没有旁的奇怪生物。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从马背上取下棉被规整妥帖,便算是大功告成。
茅屋中很是简陋,除了一张木板拼凑的长桌,便是一张仅容一人容身的小床。旁边还有一个不高不矮的小木柜,看其样式应该是收纳小物什和衣物的储藏柜。柜上有一面老旧的铜镜,还有一些做工粗糙的小木盒。
楼骨好奇的打开小木盒看了看,里面有些样式简单的簪花,看来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个女子。
楼骨转身看向已将长桌搬到角落,正在上面铺被子的泊修,好奇道:“国师好像对这里很是熟悉,那这屋里之前的住户,想必国师也曾见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泊修整理棉被的动作顿了顿,淡淡道:“不过是个命苦的人罢了。”
楼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道:“看这些积尘,应是许久没有人住了,是搬走了吗?再看看这些家具,那女子似是独居。也不知道一个女子独居在这深山中是有什么苦衷。”
楼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对这件茅屋的主人很是感兴趣。可扪心自问这样的情愫是因何而起,却又找不到说得通的理由。
泊修悠悠坐在收拾好的榻上,定睛看着有些纳闷的楼骨。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这里之前住的……是你的母亲。”
“……”楼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想,除了震惊好像便只有不可思议了。
楼骨皱眉苦笑,干干道:“国师真会开玩笑,这里是壤云和曲楼的交界。这样的深山野林,又怎的能养出我母亲那样人人称道的女子。国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可即便楼骨极力否认,泊修依旧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自己。良久,楼骨自己便也心虚了。
“我只知道母亲是被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至于是从何处却是不清楚。听国师的意思,国师好像和我母亲很熟?”
泊修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眸光不似平时那般淡漠,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温柔:“我们很熟,若要认真说来,我也算是她的师父。她是我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消失之后我找了许久。直到去了曲楼皇宫,直到铃狐认你为主,我才明白,她消失的原因。”说到此,泊修似是想到什么,继续道:“对了,铃狐是你母亲给它取的名字。”
早已自行爬上床榻的铃狐,似是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抖了抖耳朵抬头看了看。见没人理会自己,复又将头埋在双爪间,看样子是要睡了。
楼骨看了看榻上的小东西,略微一笑:“是因为它蜷成一坨像个铃铛吗?”
“或许吧。”
楼骨缩上床榻,将铃狐轻轻抱在怀里,幽幽道:“国师给我讲讲母亲的故事吧。”
泊修闻言只是稍愣片刻,倒也没有拒绝。毕竟在他看来,关于她母亲的事,她早晚也是要知晓的。
楼骨的母亲没有名字,因为泊修觉得一个人的名字,只有他的父母亲人才有资格决定。而那个孩子与自己除了责任,似乎没有任何关系。是以,泊修只是给她拟了个小名,叫夜。
因为楼骨的母亲是个很安静,且不好争抢的文静女孩,泊修觉得夜这个字很适合她。安静而美好,即便没有白昼那么耀眼,却也有它默默存在的光辉。
夜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被他弄丢的,为什么会丢,泊修之前也不是很清楚。如今看来,想必是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现在的曲楼国主,然后便随着他去了柏泽城吧。
听完故事,楼骨有些怅然:“原来是这样,难怪有的时候楼颖看到我时,会不自觉喊夜。我当初还以为他老的有些不正常了,一个人在哪里耶什么耶,原来是在喊母亲的名字。”
楼骨又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奇道:“可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国师当初说找的就是我,又是为哪般?是因为我母亲吗?”
泊修默了默,少时,才幽幽说道:“今天夜深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明天我还要上山取东西,早点休息。”话罢,一个优雅的翻身,便躺了下去。
楼骨见状一阵错愕,喊道:“那我暂时不问这个话题了,我问个别的吧。我一直很好奇,国师你贵庚啊?”
话音一落,房间出奇的安静,楼骨莫名觉得有些诡异。良久,榻上的泊修回了一句:“忘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