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衢被这一把直接抓醒，还没睁开眼睛就攥住了殷嘉树的手腕，埋在殷嘉树后颈发出一声似痛非痛的声音。殷嘉树这时候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抓住的到底是什么了，手指僵硬，任由卫衢把他拉开，一时间很是无措。
没想到一清早就要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卫衢甚至都不想起床了，叹了一口气，痛苦地爬起来，强装自己的叽叽并不硬。殷嘉树也跟着坐起来，憋了好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触及了某个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神秘领域，二人面面相觑。
总之，还是卫衢先动，轻轻推了他一把：“快下去，要上课的。”
殷嘉树这才慌慌张张应了一声，笨拙地趴下去，又立刻伸头上来，脸色微红，一本正经：“这完全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你没有必要害羞……”
卫衢捂住脸倒下去：“走开……”
殷嘉树虽然是在给他普及生理卫生知识，但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就心跳很快，或许是因为不小心抓到人家要害不好意思吧。见卫衢不肯听，还用枕头遮住脸，他一边走远一边声音越大地给对方宽心：“真的很正常！你不要怕！啊！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卫衢埋进枕头和床单之间的深处，几乎不想爬起来了。
幸好，等洗漱完出门后，殷嘉树没再继续坚持给他科普，因为卫衢说他都懂，而且不得不被迫承认，没有因为被抓而对殷嘉树产生什么意见。殷嘉树也不再纠缠下去，低头沉默着进了教室，一整天都显得异常安静。
刘琰和杨映秋是觉得这两个人自从迪士尼那事之后气氛就没有正常过，所以根本没管。卫衢也实在没法淡定从容地一如既往对待殷嘉树，正好都保持沉默，反而还轻松点。
早上那一抓简直把他从温柔乡里暴力唤醒，一直到现在还有后遗症，看见殷嘉树就是一阵心悸，不由人不胡思乱想。偏偏殷嘉树，要说一无所觉毫无触动吧，又为什么不好意思？
如果他真的心无旁骛，其实事情会简单很多。
殷嘉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是无意识的摸到，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而已，按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青春期的男孩子谁没有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为什么他要耿耿于怀，为什么他就是不受控制去回想那一瞬间的触感，热烫坚硬，甚至生出很隐秘的蠢蠢欲动？
他想要什么？
微妙而难以理解的好奇让他破天荒第一次感觉到所谓性的羞耻，又在知识储备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解释。难道这是对同性较强个体的憧憬？又或者是对生理健康秘密的合理好奇？
上午课程结束后，殷嘉树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对着卫衢露出有话要说的表情。
杨映秋立刻拉着刘琰就走，毫不留情：“食堂等你们。”
卫衢逃不过去，又怕被他耳边私语弄出什么事来，狠了狠心，凑过去。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殷嘉树却还是不放心，用手捂着在他耳边气声低语：“我看到有的例子，说男生之间会互相抚慰，是这样吗？”
卫衢汗毛倒竖，一把把他拉下来，拼命否认：“没有这回事！”
殷嘉树神情很无辜，仿佛仍然懵懂：“可是为什么别人就会这么做？”
这个卫衢还真回答不了。他隐约觉得现在面对的似乎是个道德问题。虽然下定决心不会利用和引诱殷嘉树，可说实话，当面对殷嘉树似乎要主动报名搞男生之间的互相抚慰，卫衢不得不承认所谓自制力完全是放屁罢了。他脑海中的画面倒出来能污染一条河。
卫衢不说话，殷嘉树就一直盯着他看，两人目光交织，画风顿时就不对味了。沉默片刻，双方都问心有愧，又一起低头，卫衢强忍诸多神奇脑内场景的打扰，若无其事：“该吃饭了。”
殷嘉树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笔，跟在他身后站起身。
两人到食堂的时候都还在胡思乱想那一堆事，耳朵都是红红的。杨映秋觉得稀奇，多看了两眼，清了清嗓子，一排若无其事：“今天有排骨汤。”
不知怎么，和这两个人相处多了，尴尬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见过，她都学会粉饰太平了。
四个人坐在一桌吃饭，上了一天课了都很沉默，卫衢忽然说：“今年我想试试参加竞赛。”
殷嘉树抬起头，急忙擦嘴插话：“我也去！”
杨映秋一时哽住，不知道这是对自己智商的羞辱，还是对自己单身狗身份的羞辱。
学校对竞赛一直很重视，而且拿到名次确实好处不少，所以杨映秋也是耳濡目染很了解的。一般来说这种竞赛，高二的参加都是为了积攒经验，并无什么把握拿奖，反而还要占去名额，所以一向机会有限，主力军一直是高三的学长学姐。
到了高三，其实相当辛苦，不出国的出国的如有机会都要赶场参加竞赛，筹备证书，写论文，出国的还有收集资料申请学校的工作，所以如果能够在高二尽量完成的任务，有这个本事的人还是愿意提早完成。
其中就包括参加竞赛。
如果高二能够拿上一次名次，高三就还有机会再战，也就增加了筹码和履历重量。
杨映秋将来走的是被安排好的出国路，她的学习成绩不算太好，但暑假补习过之后也不算太差，如果这个势头能够保持下去，或许也不需要靠着家里太多资源，但竞赛对她就是遥不可及之事，从没想过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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