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善良就能对付妖魔的话,”花时挥动绕指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剑还有什么用?”
“我是神!我是神!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禹疆快绝望了。
“你的心可不这么想。”花时看着禹疆的眼睛,“它正在变成妖魔。”
禹疆脸色大变,耳垂上的小青蛇狂躁地扭动。
“你从北冥来找我,不是为了抓我。”花时看着禹疆,“而是想让我帮你,你暴走,也不过是想引起我注意罢了。”
“住嘴!自以为是的人类!”禹疆狂躁地扇动翅膀,白色的长衫被风掀起。
狂风掠过,禹疆消失不见。
花时微笑,“那幅画……”
“本来是要送给你的。”林峻说。
“你确定那家伙会来?”龙鱼问靠在廊柱上,一边抱着平板电脑懒洋洋地切着水果。
“确定。”花时自信满满,“他想要我帮他,当然,也想抓走我。”
“你真的不怕?”龙鱼问。
“害怕时,我就跟自己说,这不过是我在这世界里的一场游戏,游戏通关,我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花时望向夜空,“父母,祖父母都在家里等着。”
离登船之日,只有几天了。
风来了。
树木们在夜色下翻涌着波浪,明明灭灭,恍如海潮。
禹疆掠过海潮,落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刺破的白衫已完好如初,违和感也一如既往。
“打搅了。”禹疆大大咧咧走上台阶,在空蒲团上坐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四只绿光荧荧的酒杯。
“喝酒吗?”他举着酒壶问花时,又看着龙鱼。
花时摇摇头。
龙鱼撇撇嘴,“我可是未成年人呢!”
禹疆收起两只小杯,向剩下的两只杯子倒满酒。
“白泽兄,请。”禹疆自言自语,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
“白泽,”花时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神?”
“看来,从古至今,从神到人,都是拼颜值啊。”禹疆感慨,“小神使你可是说过要帮我,我来了,你却只关心白泽。”
“先提起白泽的人,是你自己。”花时狡黠一笑,“看来,白泽是某神生命中,相当重要的存在呢。”
“哼。”禹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丘之国,由天帝之子禹虎与人类结合诞生。千百年来,神,人以及狐族相与共处。虽说禹虎有鸟类的基因,但王子公主都是人类形态,一个个姿态高贵,举止优雅,除了最小的儿子。
最小的儿子长着人脸,却有着鸟类的身体,若是在水中,便化成鱼。
这便是禹疆。
身为神族,连人类形态都无法具备,这本来就够心塞的了,兄弟姐妹们还偏偏排挤他,父母也很明显地冷落他,就连臣民们也不肯好好地叫他小王子,只叫他熊孩子,小祸害。
因为他飞行时扬起的风会带来病毒和瘟疫。
可他是鸟身,再加上年纪小,灵力弱,也还没修行到能显现人类形态,他想行走,就只能飞行,飞行就必须扬风。
病毒和瘟疫什么的,他也不愿意啊。
谁也无法理解他内心的温柔良善,天真单纯。
谁见了他都躲,他只能一个人在海边玩沙子,去海里游泳。
真是寂寞的童年啊。
后来,他碰到了狐姬。狐姬常到海边去练习咒术,主动拉他当陪练,当然,也拿他做试验。怎样都好,他不在乎。
他喜欢狐姬。
狐姬一百岁那年,为了庆祝她的生日,他一个人跑到幽山,杀死了危害人类的蝮蛇。他用蛇皮蒙了一面鼓,用蛇肋骨做了鼓锤,为狐姬敲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生日颂歌,真是尽兴呐。
日子就这样也不错,假如白泽没有来青丘国的话。
白泽是他的表兄,来青丘国跟着禹虎实习。
这家伙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客观地说,人品也不错。自然受到广大中年轻妇女的热烈欢迎。
狐姬也喜欢上白泽,那什么咒术也不再练了,每天去等白泽下班。
狐姬虽是狐族,但却是青丘国第一女神,人气比禹虎家的神族公主还高。当然,狐姬也聪明,情商也相当高,没过多久,她就成了白泽的正牌女友。
禹疆很失落,他干脆申请去北冥任职,离开这初恋的伤心地。
北冥荒寒偏远,但海族们对他倒是相当不错,失恋嘛,一两百年也就好了。
也曾听说白泽和狐姬的八卦,一会儿到处秀恩爱,一会儿又分分合合。
后来有一天,狐姬突然出现在禹疆的岛上,她元气大伤,灵力也变得微弱,连人形都无法维持。
是白泽送她来的,白泽对禹疆说,照顾她。
说完这句话,白泽就走了,这几百年也没再出现,据说是失踪了。
狐姬就留在了北冥。
禹疆尽心尽力照顾她,陪她修行,采集岛上的各种珍稀药材助她恢复元气,增长灵力。
当然也有私心,他希望能感动她,打动她。
可是并没有。
狐姬依然惦记着白泽。
大概她只喜欢白泽那一款。
禹疆并非想做另一个白泽,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地,他开始模仿白泽,从穿着,神态到语气。狐姬也觉察到了,她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觉得他可笑又可悲。
他自己也瞧不上这种拙劣的把妹套路,但是,当他意识到并想阻止时,已经晚了。他身上那件白衫,不管他脱下多少次,它都会从身上长出一件来,就像羽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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