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挺长一段时间，我终于舍得把嘴从他嘴上扒下来。
他嘴里没什么烟味，竟还有种香香甜甜的味道。我倒是第一次尝这样味道的吻，竟也不错。
我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眼眸里的我。
“没事吧，那个阿月当时如果能说话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你……”我见他还是沉着脸色，忙安慰道。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不要太自责？还是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刹那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说法。
“告诉我什么？”他问道。
“她一定会告诉你…记得闭眼。”我认真道。
也许阿月不会这么说，但是孙晴一定会这么说。这不是最适合阿月的告别方式，确是最适合孙晴的。
孙晴想如果有一天，她也和什么人死别，而且她死得样子还挺凄惨的话，她一定会告诉那人。
闭上眼，不要看。
不要看。我怕你自责，怕你害怕，怕你担忧。
不要看。那样我就还是你记忆里那个最风光的样子。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他什么，他把脸埋在我的脖侧，脖颈泛上湿意。
怀里的身子急促呼吸着，像是不堪重负，仅有的力气撑不住沉重的身躯。
我搂过他，轻轻顺着他的背。
我什么也没问，没问他阿月是谁，没问他为什么满身血，没问他阿月为什么会死，没问他他是什么身份。
我也没问他对我有没有感情。
我不敢。我胆子太小，战乱时不敢上战场，乱世里不敢去起义，梦里不敢问他一句心意。
也就只能抱着他睡一觉，给他擦擦眼泪，拍拍他的背。
然后看他第二天从这个门里踏出去，又不知道哪天能回来。
万一有天他回不来了呢。
又不知过了许久，我感觉天都快亮的时候，他终于从我的颈窝里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麻烦你了啊…快去睡吧。”他的眼眶还是通红。
“你不留下来了吗？”我坐在床上给他收拾着位置，听到他那句话抬头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孙姑娘，后会有期。”像是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一样，他走得很急。
我跟出去看着他的背影。
每次他走得时候都只会给我留下一个背影。他不会回头，也不会张望，只是急匆匆地往外走着。
他走得太快，而我又跑得很慢。
我想我是追不上他了。
什么都追不上了。
今天却是不同。
他回过头，看见二楼楼梯上的我，把帽子稍稍抬起了一点，对着我一笑。
他对我做口型，说回去吧。
随后又压低帽子，往外走去了。
我朝他挥挥手。
我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走了不知道多远，也走了不知道多久。在我气喘吁吁疲惫不堪想要放弃的时候，遥远的他，也在向我奔来。
第二天是一个晴天。
每到晴天我都会联想到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我这样阴暗的人和阳光有什么关联。
我被人点出去，看见树上光秃的枝丫，恍惚意识到，秋天到了。
终是物是人非，终是枯叶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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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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