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祯慎重点点头说:“没错,只有把他们杀了,就没有人能指证她。”
“不行!”赫连翊连忙反对。
他急急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走到赫连祯跟前急切说:“那是她用性命保护下来的人,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人,杀不得!一个都杀不得!”
赫连祯不以为然凌厉提醒:“如果不杀他们,不仅佟若雨必死无疑,熊府保不住,佟家军保不住,就连你,也会首当其冲!”
赫连翊呼吸紊乱地喘了几口气,他又拧紧眉心尽量压低声线,平心静气说:“祯哥,那是几百条无辜的性命啊,你怎么忍心……”
“跟五万佟家军相比,跟熊府上下、荣亲王府上下,还有支持我们的人相比,几百天性命算得了什么?”赫连祯双手搭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翊弟,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有时候必须有舍才有得。”
赫连翊轻轻推开他的手。
他向前走了几步,再转过身来看向他说:“祯哥,屿古城的遗民何止现在那区区几百人,难不成我们为了保住她,还要把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杀光杀尽吗?她肯定不会愿意的!”
“你要清楚一个事实,我们现在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她,还有你,荣亲王府、熊府和我们的人。”赫连祯沉下脸来,斩钉截铁说,“即使是要把屿古城的人杀尽,也必须保住这个秘密!”
赫连翊微微吃了一口寒气说不上话来。
赫连祯又缓了缓气看向他说:“我知道你心慈,这件事你下手,我会派别人去办。”
入夜,赫连翊来到佟若雨的房间外面,他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随后邱凌空落到院子里面。
赫连翊收回眼底的秘色淡若问道:“她今天怎样呢?”
邱凌空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主子知道屿古城遗民的事情,一直心绪不宁,幸亏秦班主陪了她好一阵子,给她喝了宁神茶,刚刚才睡过去。秦班主怕出事,所以让我一直寸步不离在这里守着。”
“嗯。”赫连翊摆摆手再淡若说道,“你去歇着吧,本王看着她就行了。”
“是。”邱凌空应了声然后退去。
赫连翊走到chuang边看了看熟睡的她。
她的双手紧抓着被单,深锁的眉头丝毫也不放松,熟睡的脸庞写满了她心底的忐忑不安。
他坐下来轻柔地扳开她的指头,把她的手放到被窝里面,再小心翼翼地轻挽她的发鬓。
他满带疼惜地凝视着她的脸庞默念:“你一定在担心这件事情吧?放心,我会像守护你一样,守护他们的。”
“允笙……允笙……”熟睡的佟若雨似是难受地呢喃了声。
“我在……”赫连翊俯身下去轻搂着她温声呢喃。
佟若雨蹙紧眉心紧紧箍住他的手臂。
赫连翊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又是一阵心疼。
他小心翼翼把她的脑袋抱到自己的手臂上,扶着她的腰让她稳稳落入自己的怀中,再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服里面,让她尽情发泄她藏在心底的不安和恨意。
他拨着她的云鬓又轻吻她的眉心,待昏睡的她稳定下来后,他才轻抱着她独自沉思。
虽然把屿古城的遗民杀了是解决事情的最简单办法,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下下策。
首先,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必定会影响民心。
民心,是君者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驻扎在这里的佟家军跟屿古城的遗民有着不可割舍的情感,他们本来就是喝同一方水长大的人,劫后余生,更加是惺惺相惜。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会变了亲人。
甚至,在这批遗民中,就有他们的亲人。
遗民死了能保住谁的性命和利益,想一想就会猜到。
如果他们被杀,军心肯定动摇,那么赫连祯就等于给自己埋了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
一旦韩之演还留有后招,最后还是把她的身份揭发出来。
如果有人刻意将暗杀遗民的事情严重扩大,那恐怕不仅仅是佟家军人心涣散,甚至是全国的军队都会叛离。
因为,几乎没有人会为一个屠杀自己亲人的人卖命。
这下子,恐怕用不着韩之演动手,太子党的所有人就会被覆灭。
所以,屿古城的遗民不仅不能杀,还要防止韩之演利用这一招来动摇军心。
赫连翊轻叹了一口气,再扭头看了看在怀中熟睡的人儿。
他轻抚她的脸庞黯然默念:“如果真的不得不走上这一条路,只能我一个人把千古罪名扛下来。即使我不在了,你也必须得好好活着。”
第二天清晨,佟若雨走到房间外看了看正坐在是桌前啃食的邱凌空。
她往院子里扫看了一眼再试探问道:“昨晚……翊王来过吗?”
“嗯?”邱凌空忙放下手中的包子,再看向她微笑说,“主子你醒来了,我给你准备了早点。”
“翊王来过吗?”佟若雨再次问道。
邱凌空故作纳闷地挠了挠头,抬起眼眸若有所思说:“翊王……应该没有来过吧?我一整夜守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他。”
他再扭头看向她好奇问:“难不成你见到翊王呢?”
今天天蒙蒙亮,赫连翊离开的时候,吩咐他不要告诉她他曾经来过的事情。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他知道翊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家的主子,所以他只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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