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也看着前面,回:“还是换一辆吧,容易出事。”
“知道。”
这两个字刚说完,电梯恰好叮的一声,门开了。
底楼到了,童瑶走出去,对电梯里的余波说:“留步吧。”说完,也不等余波说什么便忙不迭转身走了。
逃似的。
电梯门复又自动阖上。
余波望着自己的倒影。停顿片刻,他摁下楼层。
电梯门再度打开,迎面是老陈——他问完话,从余晚病房出来。见到余波,老陈和乐笑了笑,问他:“小童呢?”怕余波不明白,多解释一句:“就是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女警.官。”
余波停了一停,回道:“童瑶她先走了。”
老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点点头,走进电梯。
余波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慢吞吞往病房去。
*
做警.察很辛苦,童瑶晕头晕脑忙了一天,下班前还被领导找去谈话。桌上是她前段时间交上去的申请书。
领导敲了敲,一如既往打官腔:“小童啊,上次你申请调岗,组织上充分考虑过,但最近实在没有合适的岗位。你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会体谅照顾你的。后面经侦大队可能有空缺,到时候调你过去。”
到时候,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童瑶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她说:“领导,今晚我想请个假,早点回去。”
“那不行啊,”领导说,“今晚有突击行动呢。”
最近从上到下都是扫.黄.打.非行动,今晚亦是。抓到了,回来还要突击审问,等下班便又是深夜凌晨。
其他人大多在警局宿舍凑合,童瑶却惦记着其他的事,不得不回家。
熟料那小电驴不争气,半路又熄火,真是烦。她下来弄了会儿,无可奈何推着回家。
已经入秋了,深夜渐凉。
回家的路漫长的要命,童瑶推得手酸,走得也累。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快到时,她忽然停住。
这儿是老式的平房,墙面偶尔能看到灰突突的斑驳的砖头。路灯昏暗,余波就倚在那片墙上。
见她回来,他懒洋洋站直了。
路灯将他身影拉长。
“你怎么来了?”童瑶问。
余波说:“来问问我姐的事。”
“你姐的事,白天不已经说清楚了么?”童瑶察觉自己声音中的僵硬。
余波没答,他上前,接过童瑶手里的小电驴,“又坏了么?”他自然而然的问。
手中空下来的瞬间,童瑶微微怔楞。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童瑶没请他进去,只立在门口。
余波也没动。
童瑶说:“你姐姐没事,你别担心。”
余波“噢”了一声,看着地上没说话。
童瑶又说:“早点回去吧,很晚了。”
余波说:“我帮你看看电动车再走。”
“不用了,我打算买个新的。”童瑶拒绝。
余波又“噢”了一声,说:“你在躲我么?”他抬起头,直视面前的人。
童瑶猝不及防一愣,旋即笑道:“我躲你干什么?”
“你嫌弃我坐过牢?”余波问。
童瑶还是笑:“你这个小孩子在胡说什么?”
“我不是小孩。”余波纠正她。
“好吧,不是小孩……”背抵着门,童瑶喊他,“余波,我和你姐姐差不多,你在我眼里就是弟弟。”
又赶他:“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余波还是没动,只是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目光坦坦荡荡,蕴着年轻的强势。
童瑶撇开脸。
初秋凉凉的风吹过她的手,她忽然有些无力。
这样的静谧之中,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妈妈。”
童瑶回头,蹲下来笑道:“朵朵怎么还不睡?”
朵朵小碎步跑过来,扑到童瑶怀里,小脸蛋蹭了蹭,还是软绵绵的撒娇:“我好想妈妈呀。”说着,又悄悄打量外面的余波。
童瑶抱朵朵起来。
顿了顿,她转过身,对余波说:“这是我的女儿。”
……
电瓶车停在外面。
童瑶抱着朵朵,低下眼。
朵朵捋了捋她的头发,贴心的问:“妈妈你不开心?”
“没有。”童瑶亲了亲她,“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可乖了,老师还给我了两朵小红花……”朵朵掰着小手,说得兴高采烈。
母女俩进屋。
关门的时候,童瑶步子一顿,偏头看了看。
巷子里昏昏暗暗,墙壁仍然灰突突的,可是,哪儿还有什么人在?
童瑶垂眸。
*
童瑶是在上班的时候听说余晚和余波的事的,网上议论的很难听。一个被骂荡.妇,一个被说成杀人犯。
执完勤,鬼使神差的,她去医院转了转。走到住院部楼下,童瑶没再继续。
不远处的花坛边,顾菁菁和余波在说话。
童瑶是认识顾菁菁的。
上回余波打架进局子,她和他一起,是他的女朋友。
印象里,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
两个人好像闹了点矛盾。
但其实只要有一方肯低头,愿意好好沟通,什么矛盾都能解决。
站了一会儿,童瑶转身离开。
*
顾菁菁提着包,望着地上,问余波:“你怎么样?”——网上攻击余波的言论很多,同样不堪入目。
余波说:“没什么,都习惯了。”
顾菁菁一愣,抬头:“上次我那么说,你是不是也介意?”上次她同样问他是不是坐过牢,还让他别再来。
“不会。”余波摇头。
沉默片刻,顾菁菁说:“阿姨已经和我说了,你是为了余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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