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千万不要放过她！
吴暗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他能感觉到，杨敏是个骄傲的人，像竹子一样，宁折不弯。
当雪压的太厚，它们就啪的一声断了，或者直接枯萎，再也不长了。
大概是父亲死的那一刻，她就拒绝成长，变成如今模样。
人憎狗嫌，坚持不和这个世界和解。
这是小孩子眼中的反抗手段。
吴暗没再多说，挥了挥手，让老板把啤酒拿上来。
..........
十几分钟后，两人挤上了公交车。
正值中午高峰，车上又挤又热，杨敏左手拿着打包的食物，右手抓住吴暗的左手。
两人都没有太多行李，随身一个包就是所有财产。
“你点那么多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很能吃，这不是浪费吗？”
吴暗看着打包盒里的面汤溢出来，点点滴滴落在车上，惹得司机怒目而视。
“咱们晚上还要吃饭啊，再说我当时很饿，看见那些东西端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一点都不想吃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
吴暗怒斥了一声，靠在椅背上站稳，两人看起来就像年轻的父亲带着不听话的女儿。
他右手也提着一个打包盒，里面装着吃剩了一半的牛肉，脸上有些发红。
那瓶啤酒点上来之后，杨敏并没有喝，扔了又觉得浪费，他只得勉强对付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转车，两人来到市郊，看见了一排排的半掩在青山绿水之中，依山而建的独栋别墅。
房屋都是仿欧建筑，修建了粗大的圆形石柱，三角锥似的屋顶，涂成红色，黄色，蓝色的外墙和烟囱，门前种着茂盛的热带花草树木，屋后有大片的菜园和果园，宛若欧洲贵族落户农村。
在大门和墙壁上，贴着福字和对联，挂着古代圣贤的遗训，颇有中西结合之势。
吴暗早在车上就给房东打过电话，此刻一老一少正在门前等着。
............
这里的房子，抛开交通和经济不谈，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说人话就是不能挣钱，只能花，纯粹的花钱。
这里住的就只剩下一种人：有闲又有钱的。
房东和他的女儿曾经是这里的农民，回迁之后在这别墅住了一段时间，颇有农民进城的兴奋，然而半年之后就呆不住了，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屋。
双方很快就达成了新的合同，三年起租。
如果吴暗愿意，随时都可以将租金转为购房款，把房子买下来。这房子看起来很吓人，房租比起市区来便宜的让人流泪。
左邻右舍不少房屋贴满了封条和水电，物业费追缴单，窗户和大门都残破不堪，各种树藤草叶从房间穿进穿出，宛如新时代的鬼城，有一种又新又旧的异样美感。
杨敏兴奋的像只嗑了薄荷叶的猫，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从一楼到三楼，又从三楼滑下来。
房间内部构造和城堡相似，没有电梯，楼梯又高又窄，房间都呈现正方形，据说是哥特式风格。
里面家具差不多都齐了，倒也不用吴暗另外操心。
一楼太过潮湿无法住人，三层是阁楼，热起来也没法住。杨敏选了二楼靠近阳台的客房，从走廊上就可以摘到外面的芒果和香蕉。这会儿正蹲在走廊上，拿着菜刀用力的劈砍着一个还没成熟的菠萝蜜。
由于力气太小，只能在菠萝蜜的尖刺上留下道道白色疤痕。她赌气找到一根废弃的钢筋，对着凸起的尖刺用力敲下去，一股白色液体从菠萝蜜的伤口迸出，溅到她眼睛里方才罢手。
糟蹋东西.......吴暗远远看了一阵，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选择了远离街道，最为安静的一间。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之后，就重新将门反锁上了。
换成一份正经工作，吴暗的工作强度比绝大多数997的人还高。
可惜这个世上，为别人工作，总是不会出那么多力气的，老板也不会给那么多钱，大家只能彼此耗着，彼此演着，彼此欺骗着。
只有为自己办事，才有足够的效率和精神。
打开手机，娜娅的状态异常良好。她的魔药消化已近完成，吴暗猜测是因为自己带去了大量的秘密，让“窥秘人”接触到许多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无形中促进了娜娅的消化。
当然，娜娅本身通过莉莉也觉察了不少秘密，从值夜者的各种行动和治疗也挖掘了不少秘密。
窥秘人这种途径，堪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要是胆子大，对着月亮来两眼，估计魔药入口即化。
现在想想，“窥秘人”途径非常适合那些掌握的大量秘密的人，或者不怕死的人。而吴暗掌握着大量的秘密，操纵着娜娅的性命，两条都完美符合，堪称最合适的途径。
吴暗没想到当初自己随意一选，居然如此契合，看来娜娅也是有几分主角气运的。
再往下看，邓恩.史密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扮演方法，正在值夜者中间制造恐惧和梦魇。
可惜对娜娅来说，这毫无作用。邓恩一连变化了八十一种形象，将黑夜教会典籍上的妖魔鬼怪都扮演了一遍，娜娅毫无反应，让邓恩的魔药完全没有消化的迹象。
剩下的几位，克莱恩也是比较配合，但邓恩总感觉对方似乎保持了某种清醒，消化的魔药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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