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迪恩完全忽视了下手对象的身份,对待保罗的尸体就像是一件没有任何含义的物件。
当一切做完,迪恩看着有些狼藉的解剖台,胸腔出现了一阵微微的翻涌。
“时间到了,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老巫师莱姆坐在椅子上,看向迪恩。
“保罗后脑有一个活体,这个活体应该是大脑神经因为过于粗壮蜷缩在了一起形成的。”迪恩开口。
“嗯。”老巫师莱姆面色平静,等待迪恩继续。
“这些神经都是来自他右半脑,我想他之所以能够制造幻象,和这点应该有关系。”迪恩没敢说右半脑掌控着人类左半身的神经和器官,有接受音乐的中枢,负责可视、综合、几何、绘画等形象思维的功能。
他不确定这个时代对于左右半脑的分工是否有明确定论。
这一次,老巫师莱姆的眉毛挑了挑,微微点头,“不错,你注意到这点还是算上心的,还有别的发现吗?”
迪恩深吸一口气,“下面这点是学生的一点猜测,只是根据一些端倪猜测的。”
老巫师没说话,等待迪恩继续。
“这些神经不仅仅局限在大脑内,而是延伸到了这里。”迪恩指了指腹部稍微下面的地方,“这里我看见了一团很不起眼的神经纠缠在一起的球状,我怀疑那里和巫灵有关。”
听见迪恩这个推测,莱姆表情严肃,看向迪恩,“你先回去梳洗一下,休息一两个小时,养足精神再过来。”
虽然莱姆表情和语气都没有起伏,但迪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老巫师似乎很高兴。
“是。”能够得到片刻的休息,迪恩还是很乐意的。
离开实验室,迪恩快步回到卧室。
他杀死保罗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昨天晚上就下了决定的。
既然对方时刻想杀死对方,时刻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出击,将隐患的根源直接解决!
卧室内,有类似于现代淋浴的设备,只是水有些凉。
洗过澡后,迪恩清爽了很多,他的确很疲惫,一是因为刚才出手虽然短暂却需要高度集中,出手迅速;二是因为解剖需要全神贯注,心神耗费不小;最重要的是,迪恩连续两天放血,虽然对于人体的伤害感知不到,但的确还是消耗人体机能了。
巫师对于自己身体有着非一般的了解,迪恩自然感知到了这个情况。
躺在床上,迪恩快速入眠。
一个小时后,迪恩准时醒来急匆匆前往实验室。
对于迪恩的到来,莱姆只是看了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迪恩需要学习的两味药剂一个是酷斗罗药粉,另一个品香药粉。
前者吞服之后,能够激发人体的潜力,短暂提高战斗力。
后者顾名思义,是用来香水调制师调制香水用的,吞服品香药粉,能够大幅度刺激对于味道的敏感度。
这两个都是地堡的经济主要来源。
他们的衣食和奴隶,都是需要这些巫药进行出售后购买来的。
这还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布里为了示好偷偷告诉迪恩的。
之后的三天,除了最初的剥离术,迪恩并没有学习到任何巫术,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给莱姆制造这两个药剂。
迪恩估算了自己进入游戏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一百多个小时,换算现实的时间,也有十几个小时了。
迪恩决定先退出游戏,存档退出。
四周一片黑暗,已经是现实中的深夜了。
收起巫师游戏主机,感知散开,迪恩立刻感知到了那十一名老人已经有九人没了呼吸,剩下的两人呼吸急促,显然已经是不行了。
出奇的,迪恩异常平静。
这种心境立刻被迪恩察觉,并且有些警惕。
随即,迪恩从客房出来,然后看了一眼摄像头,那里依旧是坏的。
剩下的两名老人在一个房间里。
迪恩推门进入,一男一女两名老人坐在地毯上,相拥低声哭泣,面容灰白,眼神黯淡无光。
“……我好……后悔……年轻的时候太任性,没和你在一起。”妇人说话断断续续。
“我……也是……是,真可惜啊,我还,还以为这次续命,能够和你在一起了,我还想,带你去看血月呢。”老者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语气急促。
两人眼睛已经涣散,丝毫没有发现迪恩的到来。
“没关系,我们一起死,也挺好的。”妇人忽然想到了一下,涣散的眼睛冒出了亮光。
她看见了迪恩,却没有将视线投在迪恩身上,而是充满深情看着老者。
老者如同枯树的手紧紧握着妇人,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眼角有浑浊的泪水划过。
他将妇人紧紧抱住,妇人将头靠在了老者的肩头。
两人呼吸停止,再无声息。
虽然知道二人的做法不对,但迪恩看着二人,心中依旧升起一股惘然。
他不知道二人发生过什么,却能够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深情。
“哎~”迪恩叹息一身,转身离开将房门关上。
躺在床上,迪恩很快陷入沉睡。
他是被一阵呼喊和尖叫声响起。
迪恩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地堡之中。
很快,他就从中气十足的尖叫和呼喊中想到了现实,想到了那对老人。
地堡中的人,至少迪恩看见的人,都给人一种异常压抑的感觉。
可能是生存在地下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老巫师莱姆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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