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罗族营寨内,乱成了一片。
阿酒乘乱跑到大帐外,用陀罗族语大喊道:“那边好像有人受伤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说完,阿酒并不多作逗留,回头又用陀罗族语,向着龚唯喝了一声:“我们去那边救人。”
龚唯一脸茫然,却见阿酒朝着大帐后方跑去,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听到阿酒大喊声,两名守门力士对望一眼,稍作犹豫,立刻扔大斧朝着远处一顶被奔马撞倒的营帐跑去。
见守门力士跑远,躲在暗处偷偷窥视的阿酒咧嘴冷笑着,眼神洋洋得意。
“走,进帐去。”
“嗯。”龚唯点了点头。
警惕的龚唯,先扫视了周围一眼,率先踏出一步,右手已然握在了刀柄上。
片刻,二人来到了帐门口,就在阿酒准备掀帘进入时。
“等等。”
龚唯喝斥一声,突然伸出左手拦住了阿酒,接着一步跨上前,将他挡在了身后,“让我来!”
闻言,阿酒倏地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个魁梧伟岸的中年男人,眼神中竟有些许的感动。
随着门帘掀起,一个黑影“嗖”的钻进了大帐,紧接着一声抽刀声响起,龚唯横刀立在了大帐中央。
入眼的景象,凄凉、悲惨。
大帐内横七竖八,铺了一地的尸体。惨死的都是些少女,她们一个个光赤着,七窍淌着黑血,死状极其惨烈。
这顶大帐的陈设也十分简单,除了中央放着的一张木桌,和西北角码放的几口大箱子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用匕首钉在山柱上的画,画上绘着一朵嫣红的七瓣桃花。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掀帘声。
龚唯怒喝一声:“你先别进来!”
可他的话还是晚了一步,阿酒已经掀开了门帘,大帐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出。
阿酒瞳孔惊颤,几近咆哮道:“怎么会这样!”
这一幕,是他此生看到过最惨烈的场景。
“走吧。”龚唯的声音在颤抖,他不想少年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随即,龚唯推了一把阿酒。
阿酒一动不动,倔强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山柱上的那张画。
这朵七瓣桃花,阿酒再熟悉不过了,他不止一次在梦里见过那朵七瓣桃花。
十七年前,老酒头在风沙海的一个绿洲中捡到了阿酒,那时他才出生没多久,襁褓中的阿酒被丢弃在了胡杨树下,用来包裹他的,是一张画像。
画像中的女人,皮肤白如凝脂,黒鬘及腰,样貌美若天仙,一袭红裙风中猎猎,袖中一柄短剑半露锋芒,女人身材高挑纤细,锁骨下方有一个红色印记。
正如山柱上那张画一样,那个红色印记也是一朵嫣红的七瓣桃花!
【我娘的桃花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你还活着吗?】
阿酒呼吸急促,在心中呐喊着,瞬间红了眼眶。
……
“走啊,阿酒小弟!”
龚唯想要强行将他推出大帐,却怎么也推不动,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阿酒双腿灌铅一般,任凭龚唯怎么推,他硬是分毫不动。
就这样,二人僵持不下。
光阴悄然流逝,过了约莫十息时间。
阿酒突然开口,声音格外平静,道:“就这么一走了之,线索就全断了!”
“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阿酒忽地冷笑,眼神坚定道:“查明真相!”
关于那朵七瓣桃花的故事,阿酒没有对龚唯讲,因为那是属于他秘密。
说完,阿酒不顾龚唯的阻拦,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一眼山柱上的画,确认与画像中的女人锁骨处的七瓣桃花一模一样后,他蹲在地上开始探查着女尸。
“唉……”龚唯心中暗叹一声,不再去阻拦阿酒,任凭他去了。
过了片刻。
阿酒从身上随手撕下一块毛皮,在女尸的嘴部一擦,拭去一块残留的黑血,包好放进了腰间的布袋中。
“她们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中毒而亡的。”阿酒指了指女尸脖间的颈动脉。
只见女尸的颈动脉呈乌黑色,沿着颈动脉往下走,浑身的血管也呈淡淡地乌黑色,在女尸白皙的皮肤上如同一张张开的蛛网。
龚唯沉声问:“毒杀?”
“嗯。”阿酒点了点头,“我见过中毒身亡的人,与她们一样七窍流血,血脉乌黑。”
龚唯沉声道:“若是毒杀的话,那此事就更加说不通了。”
“此话怎讲?”
“倘若,如你分析所言……”龚唯顿了顿,脸色变得阴沉,显然很忌讳这个话题,“天帝如此大费周折的弄来这些女孩子,怎么会轻易的毒杀了她们?”
听到“天帝”二字,阿酒脊背一寒,汗毛乍竖。
【天帝!难道我娘的失踪,也与天帝老儿有关?】
心念所想,阿酒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寒意。
那抹寒意只存在了一刹那,随后阿酒一改往日泼皮,回答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也许……”
“也许什么?”龚唯急问道。
“没什么。”阿酒眼神有些失落,转而站起身,“老唯,你回去吧,一定要带李宝瓶她们逃出去。”
一边说着,阿酒头也不回的往大帐西北角走去。
【娘,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龚唯脸色惊变,追问道:“那你呢?”
“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监视他们的。”阿酒头也不回,声音平淡,“现在线索断了,新的线索只有从凶手口中获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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