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没好气地道:“你整天大少爷模样,脾气又差,哪个小姑娘敢真招惹你。”
莫凌渊被噎了一下,说:“你少埋汰人,给我写情书的女孩儿都能从图书馆排到公交站了。”
姜寒答:“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莫凌渊机灵了,顺着他的话就往下接:“是啊,我喜欢你。”
姜寒气得又要打他,好不容易压住的火,这会儿蹭蹭往上冒,偏偏莫凌渊还自己往里添柴:“我十八就喜欢你了,憋了这么多年,你就从了我吧。”
姜寒说出了他今年的第一句脏话:“我从你大爷!”
他转身往门口走,这屋子他是没法待了,揣着钥匙就要出去,莫凌渊从后面追上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爷已经含笑九泉了,你从不了他只能从我。”
姜寒回头冷冷地瞥莫凌渊一眼,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底线。”
他没心情再跟莫凌渊废话,把门关上震得轰隆响,姜寒料定莫凌渊肯定会开门追出来,麻溜地拿钥匙从外面反锁了。
莫凌渊在里面打不开门就用手砸,连带着脚也往门上踹,他吼得震耳欲聋:“姜寒你大爷的,把门打开!”
姜寒懒得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答道:“我也没大爷。你别瞎喊,好生待着,万一邻居来了告你扰民。”
他说完快步走向电梯,故意加重脚步声,好让莫凌渊听见,那祖宗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寒还穿着屋里的拖鞋,猫进车里发动引擎,这个点了不想回父母家,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
这无疑是他二十二年来过得最惨的一个生日,往年好歹还能在家待着,现在有家也不能回。
他找到一家酒店准备凑合一晚,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带身份证,他穿的是家居服,白T恤配黑裤衩,兜里什么都没有。
姜寒重新回到车上,这个点这身打扮回去,他妈江柳芡必定要问出个理由,他现在脑子一团乱,没办法想出合适的说话糊弄他妈,只好在车里待一晚。
地下停车场黑灯瞎火的,透着一丝诡异,倒是不热,姜寒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有冷飕飕的风吹进来,惊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没来由的,一股疲倦席卷全身,他靠在座椅上,昏昏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后半夜,一束手电筒的光将他晃醒,白光灼灼,刺得他眼睛疼。
两个保安朝他走过来,礼貌又警惕地问:“先生,您在这儿干什么?”
姜寒迷迷糊糊地答:“睡觉。”
“旁边就是酒店,”保安明显不信,但看姜寒的气质也不像贼,“你开这么好的车至于睡不起?”
姜寒被光晃清醒了:“没带身份证。”
保安没再多问,但也不能任由他待在这儿,道:“先生,您还是别再这儿睡,不合适。”
姜寒“嗯”一声,拧动车钥匙,把车开到了大马路上,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他看屏幕上的显示,现在才凌晨四点。
他就这么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晃悠,直到油箱响起警报,他开去最近的加油站,等加油时去加油站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和一包烟。
那盒七星被他捏在手里捏扁了,姜寒撕开包装拿一根叼在嘴里,才想起来没有打火机,于是又倒回便利店买了个塑料打火机用。
他很久不抽烟了,高中毕业的时候抽过一阵,不过没什么瘾,后来莫凌渊一边被烟味呛得睁不开眼一边抢他嘴里的烟抽,他就戒了,不想带坏小朋友。
他一直把莫凌渊当长不大的小孩儿,自己装得像个老大人。可昨天就是这个小孩儿,打破了他原本宁静的生活,认真且执拗地告诉他,他喜欢他。
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亲人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王八对上绿豆眼的喜欢。
他现在觉得,莫凌渊就是一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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