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积极离开的杜鹏飞与一直沉默不语的何神父也没有动。
杜鹏飞点起一根烟。
“这里是圣堂……”何神父皱了皱眉头。
“这里不是圣堂。”杜鹏飞吐出一口烟圈。
“你说什么?”何神父有些生气。
“你也不是何神父。”杜鹏飞说。
“杜鹏飞,你什么意思?”郁盼望不满道。
杜鹏飞冷笑了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未等何神父回答,杜鹏飞便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何神父,在他身上摸了起来。
“杜鹏飞,你干什么?”郁盼望急了,上前来就要推开杜鹏飞。
杜鹏飞从何神父的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然后推开了他。
还没等郁盼望谴责杜鹏飞胆敢对神职人员不敬,杜鹏飞已经冷笑着翻起了这本小册子:“何神父,您和大家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何神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转身就要逃跑。
郁盼望给范熙使了个眼色,后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住了何神父:“请留步,神父。”
杜鹏飞和郁盼望一起翻看着这本小册子:“这是……”
“是拉丁文吧?”杜鹏飞迟疑地说。
“这是……”郁盼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好像是……驱魔礼文。”
“驱魔礼文?”
“但是,是倒过来的驱魔礼文。”郁盼望说。
杜鹏飞马上反应过来了。
“今天晚上给我喂的饼就有问题。”
“饼?你是说圣体?圣体能有什么问题?”郁盼望问。
“刚才的弥撒,你没在吧?”
郁盼望点了点头。
杜鹏飞道:“刚才的弥撒,是用拉丁文举行的。”
“那不是很好吗?”郁盼望说。
“何神父是一个现代主义者,压根就没学过拉丁文,更别说做拉丁弥撒了。”杜鹏飞说:“而且,刚才他念的拉丁文……我怎么听都觉得非常古怪,现在我知道了,就是倒着念的。”
“嗯。”郁盼望若有所思。
“还有圣体……”杜鹏飞继续说道:“他递给我的圣体,是月牙形状的……入口苦涩……”
通常,用作转化圣体的无酵饼,都是圆形。
如果神父将其掰开,就是不规则的形状。
月牙形状的圣饼?那可真是闻所未闻。
郁盼望皱起眉头:“神父,您必须给大家一个解释。”
郁盼望深吸了一口气,把这本小册子合上,转身面对何神父。
“您究竟为什么,要执行召唤恶魔的仪式?”郁盼望厉声质问。
“郁姐妹,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呀!是他,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众人顺着神父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只有范熙依然警惕地看着何神父,生怕他想借机溜走。
只见陈警官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走了过来:“我?我逼你做什么了?”
“大家都在这里,你别想再恐吓我!”何神父气得脸红脖子粗:“不是你把刀架在那个女同学脖子上,逼我就范的吗?”
“你说什么?”陈警官一惊。
何神父陷入了回忆中。
那是弥撒开始前的约十分钟。
何神父迈着既不轻盈也不沉重的脚步上了三楼。
他的心里在奇怪,今年来的信徒,比往年少了不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座教堂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
三楼没有修缮,还是陈旧的木地板,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何神父喜欢这种空气中弥漫着的,岁月的味道。
他上楼是回自己的房间,拿枸杞保温杯的。
子夜弥撒大概会持续1个半小时到2个小时,他必须提前喝饱水。
当然,也不能喝得太饱,不然中途又会想上厕所。
作为一位资深神父,他很能把握好其中的平衡。
何神父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一个大个子警察和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漂亮女孩,并肩坐在神父的床上。
那大个子抵在女孩咽喉上的匕首,闪着寒光。
“尔等意欲何为……”何神父颤抖着,指着大个子警察说。
“别逗了,何神父。”那大个子警察说道:“别因为你的名字叫何为,就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何神父道:“我的名字的意思是,何乐而不为……”
“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帮我个忙,也何乐而不为对吧?”大个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匕首往唐小洁的喉头紧了紧。
“尔等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大个子警察朝着桌上的一本书努努嘴:“一会儿你做弥撒的时候……”
……
“一派胡言!狗屁不通!”大个子警察暴跳如雷地打断了神父的自述:“我要你念这个鸟书作甚?还挟持人质逼你念?我要念,我自己不会念吗?”
杜鹏飞皱眉道:“叔叔,你让神父说完。”
一直沉默的范熙提出了一个问题:“按照何神父的说法,他做弥撒的时候,警察同志应该还在三楼挟持人质吧?那他到底念没念,警察同志怎么会知道?”
何神父苦笑道:“当时我也问了陈警官这个问题,陈警官是这么回答的——
“你只管念,你做了没做,我自会知道。”
“这事情很好求证,”郁盼望开口道:“找唐小洁来问问就知道了。”
教堂里面虽然不小,但也并不大到夸张,很快,还在观察窗户寻找出口的唐小洁被找回了前厅。
“弥撒开始之前,你有没有被这位陈警官,或者任何人劫持过?”郁盼望指着陈警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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