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种感觉,此人计谋不会如此之浅……虽不知你欲用何种方法搭建浮桥,然而我却明白你之目的,你欲趁夜一鼓作气拿下我军主营,一战功成!如此,我亦可以用计!
如此,转眼几个时辰之后,几近是夜子时,即便是沮授所说三日期限之最后一日……
可是袁绍心中却是越来越怀疑,早在入夜时分,他便叫人前去黄河查探,得到回报说,河中根本就没有浮桥,再问营内众将,亦是不知此事。
莫非是沮公与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一句?
“该死,他好大胆子!”袁绍皱眉低声骂了一句。
“嗯?”袁绍近身护卫听到主公开口,疑惑问道,“主公所言何人?”
“就是……”说了半句,袁绍突然收口,心中暗暗怀疑道,我自接手冀州后,沮授一步一计,屡献奇谋,从未失算,此次又怎会在这种战事上乱来呢?
“主公所言何人?”袁绍护卫抱拳说道,“若是有人敢对主公无礼,末将当即便去将那人擒拿,叫主公发落,主公,此人是谁?”那护卫表忠心道。
“咳,此事你无须多问,我自会处置,反正还不到子时,我稍稍歇息一下……”袁绍咳嗽一声说道。
“子时?”那护卫诧异地望了眼袁绍,疑惑问道,“主公,离子时仅有半个时辰不到了。”
“那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么?”袁绍皱眉低喝一句,顿时吓得那护卫不敢再回话。
莫非当真是沮公与计穷?诓骗于我?不不不,既然说了要信任他,便要做到。想着想着,袁绍就在帐内榻上睡着了,随后,在朦朦胧胧之间,他却感觉有人在叫他。
“主公,主公……”
“嗯?”缓缓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袁绍却是望见沮授微笑着站在自己榻前。
“哦,公与你来了,我方才一直在找你……如此夜深,你不归你帐内歇息,跑我这做什么……”还未彻底醒过来的袁绍迷迷糊糊说道。
“在下来引主公过河呀!”沮授笑着说道。
“过河?过什么河……嗯?!”袁绍双目猛地一睁,起身一把抓住沮授手臂,惊声说道,“公与方才说渡河,可是……可是我等眼前这条?”
“还能有那条?”沮授拱手微笑说道。
“浮桥搭好了?”袁绍皱眉问道。
“主公以为呢?”
“我不知!”袁绍哼了哼,望着沮授说道,“入夜前我才派人前去看过,河面之浮桥不过一舟之长,如何能渡河?你可莫要戏弄于我!”
“那在下斗胆,请主公亲自前去看看!”沮授笑着说道。
狐疑地望了沮授半响,见他神色自若,袁绍猛地站起,扯过榻边铠甲,沉声说道,“走!”
然而当袁绍满怀期望,疾步走到黄河边一望时,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沮………公与你所言的浮桥呢?”回头望了一眼沮授,袁绍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按下心中的怒气,沉声说道,“三日之前,你言此时此刻,便可叫我渡过黄河,然而如今……若是在曹军监视之下,你无法按期竣工,我可以体谅。然而若是你存心戏弄,我却是饶不得你……罢了,你去正南处领三十军棍,如若有下次,定斩不赦!”
“呵呵,主公是真善主!”沮授哈哈一笑,拱手说道,“在下谢过主公,不过,这三十军棍还是留着吧,主公且看着,浮桥,片刻便成!”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
“……”袁绍愣住了,听着沮授那斩钉截铁的话,他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可是一转念之间,又暗骂自己愚蠢。
怎么可能在片刻之间便搭成一座浮桥?难道此桥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愚蠢!
袁绍正要说话,忽然远处跑来一人,他定睛一看,见是自己外甥高干,顿时皱眉唤道,“元才,你……你不在颜良大营之中,跑来此处作何?”
“舅父,我来军师处交令啊!”高干纳闷说道。
“交……交令?”袁绍发觉自己越来越弄不清状况了。
“高将军,”微微一笑,沮授对高干一拱手,轻声说道,“在下所托之事……”
“军师放心,军师所令之事,末将已悉数办妥,是故末将匹马急奔,赶来报之军师,想来也快到了!”高干抱拳恭敬说道。
“好!”沮授抚掌叫好,转身对袁绍说道,“主公,浮桥来了!”
这……莫非这浮桥还真能从天上掉下来?袁绍傻眼了。
细细听着四周动静半响,沮授忽然面容一正,伸手指着一处说道,“主公,来了!”
“嗯?”袁绍下意识望向天际。
“主……主公?”愕然望着袁绍抬头望着天,沮授右手指着黄河上游有些愣神。
“咳,”见眼高干、沮授用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只觉面上涨红的袁绍咳嗽一声,抬头望向黄河上游,讪讪说道,“好、好,来了就好……方才我只是查看一眼夜色,莫要被曹军发现就……就……”说着说着,他眼神一紧,却是说不下去了。
只见黄河河道之中,有十余块巨大的浮板顺流而下,而在岸上,亦是无数人用铁索死死拉着那些浮板,以免浮板因水势被冲入下游……
“高将军!”沮授指着那些浮板低声喝道。
“末将明白!”高干抱拳一礼,当即便跑了过去,指挥那些将士将那数块浮板之上的铁索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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