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秀容一肃,疾呼道:“小心!”
不料方熙柔妩媚眸子眯起,嘴角似有森冷笑意,“老虎不发威,真当本圣女是泥捏的。”
素手一吸,蟾月刀在手,轻轻一抹,似唤醒了刀中之魂,刀身上蟾纹渐渐明亮,有惊人气息正在复苏。
同时,方熙柔身后无风卷动,嗤地一声,似有无形翅膀霍然撑开,只见其大如丈许,色如玄黑,薄如蝉翼,嗡嗡作响,卷起了飞沙尘土。
那三位清丹境存在瞳孔一缩,似有所悟,脸色陡然大变,惊呼道:“魔门玄蝉翼,不好,速退!”
然而未待其身形到掠,方熙柔冷漠眸子轻泛,唰地一下,一道风声猝然掠过三位清丹身侧,带起了一阵血花。
同时,奔掠中的方熙柔去势不减,手中蟾月刀锋芒大露,叱喝一声,一道弧光形成的十丈高白练带着呼啸声,直奔那青年将领面门。
其人色变,不过倒未曾惊慌,冷哼一声后,其握紧手中长槊,猛地一捏。
砰地一声炸响,似有铁壳本炸裂,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只见一柄银光闪闪的宽大长刀握在其手,刀名‘蜂腰’,因其刀身似蜂王之腰,肥胖却不显臃肿,饱含的杀伐之气贯彻四方,观其气息赫然臻至法器顶峰,距离真宝品阶仅有一步之遥。
长刀锋芒四散,四周甲士如避蛇蝎的匆匆后撤,俨然深知此刀之利。
眼见白练即将,年轻将领面无表情地握拳,回缩。
俄而,猛地递出。
轰!
无形的较量毫无征兆的爆发,白练四散飞掠。
腾!
年轻将领骤然踏马高高一跃,手中长刀裹挟惊人气势斩上方熙柔。
顷刻,蟾月压蜂腰,针尖对麦芒。
嗤声大作,刺耳音波散开,甲士骑兵溃散,疯狂后撤。
瞬间,这位年轻将领对上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的方熙柔。
不过,在未曾明晰敌我双手实力下,冒然接战,或许是他犯下的最为致命的错误。
嘭!
两道身影相撞在一起。
其中一方屹立半空,岿然不动,另外那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其人身形颓然,气势大跌,直接落在骑兵阵列中,引起一阵骚动。
砰砰砰,三道坠落声响起。
年轻将领嘴角溢血,胸口盔甲凹陷,对三位清丹境无声坠落视而不见。
“让开!”他低吼一声,双目赤红,刚挣扎起身,便哇地吐出一口黑色如墨的瘀血,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嘴角后,他竟咧嘴一笑,“这世上能打的女人不多,你算一个,而且在我认识中,你算是最厉害的。”
方熙柔绣袍垂落,如墨玄蝉翼不仅没有隐没,气息反而越发强盛,她眸中掠过一丝不屑,轻轻一招,散落在外的九秋月悬浮在身侧,气势正隆。
下方年轻将领双目熠熠,自顾自地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陶符,现为昭义军鬼面营校尉,职位不高,不过胜在功多,而且伺候了将军多年,向来前途应该不用担心。”
随着他说话间,身上战甲咔咔作响,露出几道裂痕,他脸色如常,认真地道:“怎么,有没有兴趣做我媳妇?”
话音方落,一阵哗啦啦声音响起,刘文珍披甲而来,眼中首次出现凛冽杀意,盯着陶符,一字一句地道:“小小校尉,领兵袭杀太子亲卫不说,竟还敢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今日刘某人誓杀尔!”
说话间,他鬓发飞扬,勃然大怒,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狂狮,獠牙初露。
“校尉?陈大伴,莫非校尉就可以杀我嫂子么?”
一道疑惑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天策营帐门前,正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愤然问道。
小姑娘头顶丸子头,面容娇憨,备着小手,半是愤怒半是委屈地问道。
姑娘名唤夏侯婧,出生便御赐昭阳,位同亲王。
其身侧一位身着五爪蟒袍的老太监卑躬屈膝,笑容慈祥,温声道:“公主放心,莫说区区校尉,便是当朝一品都督胆敢冒犯太子妃,也必死无疑。”
整个大靖王朝,能以五爪蟒袍罩身的人不多,但无不是亲王之身,譬如晋阳王府的那位,还有坐镇南疆、幽燕的那两位亲王。
但能以太监之身,荣袭五爪蟒袍者,大靖唯一人尔。
那便是内侍省秉笔太监陈招寺。
在张江陵坐镇尚书省,执掌大靖朝政之际,这位乃是唯一一位能与之分庭抗礼的存在。
也就是俗称的内相。
眼见这位莅临,刘文珍噗通一声,直接叩拜在地,高呼参见老祖宗。
方熙柔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全身紧绷如弓,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性命之忧。
至于陶符,脸色直接唰地惨白,惨然一笑后,跪伏在地。
整个太康都知道,大靖皇帝的安危只系于一人之手。
那便是眼前这位辅佐了两代帝王的内廷第一人。
只见他浑身气息滴水不漏,上下气机浑浑冥冥,不可真人不可直视。
老太监抬眼看向陶符,轻声道:“携朝廷甲士奔袭太子亲卫,甘冒杀身之祸以裹挟公主殿下,按靖律,九族皆斩。”
此话未落,陶符便突然蹿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远方奔逃而去。
老太监垂目,遮住了昭阳公主的双眼,带着歉意道:“小祖宗,可莫让这污秽之物脏了您的眼。”
夏侯婧乖巧的轻嗯一声。
老太监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只见他稍稍抬手,朝着奔掠中陶符遥遥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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