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婆笑了笑,扬起汤勺。
瞬间,一抹淡不可见的流光,如水如雾,倾泄而下,全都淋在“心血”上面。
转眼霎那,心血上的灵蛊虚影,便仿佛缩小,变得有些僵固。
老王又指了指,说道:
“道士,扔个‘九鼎符’,断其因果。和尚,你结个‘菩萨密旨’,令其永不翻身。”
算卦道士笑了笑,一指点出。
瞬间一缕符光,不知从何而来,落在灵蛊虚影上,倾覆之后,灵蛊虚影变得逾发灰暗,宛若成灰。
圆脸和尚默诵一声佛陀,鼻中哼一声。
又一圈无声无形般的波及,笼罩着灵蛊虚影。虽看似什么也未发生,但灵蛊虚影又小几分,逾发衰败。
陈浮生越看越是震骇,心中除了敬佩,再无任何言语。
老王瞧了瞧心血上的灵蛊虚影,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在颈间揉了揉,揉出一抹油泥,弹到铁匠面前铁砧上。
“打一根针出来,让这小子拿回去。”
铁匠手起锤落,砰砰砰一顿乱砸。
不过片刻,那一抹油泥,居然真就被砸成一根尖细的“泥针”。
老王伸手一摄,泥针落在掌中,递给陈浮生:
“拿好,回去之后,你以全力,戳一针那人心内的灵蛊,便可破之。”
陈浮生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捏着泥针,慎重地团团施礼,满是谢意。
众人立即哈哈大笑:
“小子,快些扬名!等到了将来,或许咱们还要承你的情份!哈哈哈哈......”
笑声中,老王眯着皱纹眼,对陈浮生拂袖。
刹那。
陈浮生宛若再次坠落进光影迷离之中,不知身在何处。
恍惚间,眼前逐渐清晰,居然已经安然返回到静室。
他站定之后,赶紧凝视指尖。
果然,那根尖细的“泥针”还紧捏着,平平无奇,就像一根在污泥里泡过的锈针。
陈浮生长出一口气,有一种梦境中醒来的感觉。
“怎么样?怎么样?”
河童也是惊醒,赶快飞纵出来,围着陈浮生打转。
陈浮生简略说了说,自己去阿鼻集市的见闻,又将手中“泥针”给河童看。
“盘武穹力!!”
“补天法!!”
“九鼎符!!”
“菩萨密旨!!”
河童不断发出惊叹,却没有更多言语表达。
它连连叹息,又盯着“泥针”瞧了瞧,大松一口气:
“陈浮生啊陈浮生,你结交的这些逆巢之人,没一个是善茬......以后还是多留十万份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陈浮生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二人的对话刚刚结束。
窗外,立刻青光毕现,似乎是穆媖折返回来。
河童遁去,陈浮生收起“泥针”迎上前。
“欺人太甚!”
穆媖脸色沉沉,带着一丝疲惫地走进来,坐到茶桌旁,目中凌厉之色不断变动,似乎在思考对策。
陈浮生低语问:“穆夫人,此去蓬莱结果如何?”
“长老会施压,将我拦了回来......此事远比我想像的严重!”穆媖暗叹,但仍是调整心情说道。
“是不是只要解了李山主的困局,便可以推翻长老会的决议?”陈浮生继续低语问。
穆媖怔了怔,抬眼看着陈浮生,强颜欢笑,说道:
“傻孩子,这些事,自然不会要你们小辈操心。我会继续说服父兄,加紧解决此事。”
陈浮生平静道:“我有一法,可解困局。”
“嗯......”
“嗯??”
穆媖顿时猛地抬头,疑惑地看着陈浮生:“你说什么?”
“我有一法,可解李山主的困局。”陈浮生说道。
“你......”
穆媖虽然难以置信,但仍是脸色感动,笑道:
“神将向上之路,难续难解......即便长老会也无能为力。我知你心意,想要尽力而为。但此事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艰难!”
“穆夫人,我有绝对把握,可解此事。但只因事关重大,多解释难以说清!”
陈浮生认真说道,“我并非打诳语之人!此前所作所为,穆夫人也是看在眼中。不若让我试一试,如能成,那便万事大吉。若不成,也无什么损害。”
穆媖怔怔看着陈浮生。
她不禁想到,正是眼前这个年青人,以不可能之举,夺下龙骸灵窑,让名震天下的嫡圣萧遥铘,都为之铩羽而归。
一念至此,穆媖脸上的神色,逾发凝重。
“浮生,你真有把握?”
陈浮生点点头:“我已有决断,此法可行。”
穆媖霍地起身,神色也是带有坚决,沉声道:
“浮生,我信你为人!你说,我应怎么助你!”
陈浮生沉吟,缓缓道:
“穆夫人,此事我可立刻动手。但还是想要有关键人物,前来见证。以免留下后患,避免再次被动。”
穆媖眉头一挑,自然是听出陈浮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山主断路之事,背后有蹊跷??”
陈浮生不多说,只是点点头。
穆媖脸色急剧幻变,不禁盯着陈浮生,脸色既欣慰,又有些讶异:“你这孩子,果然是沉得住气!!”
她说着,默默沉吟,当即立断。
再次点指心襟,取一丝心血,凝为青鸢送出。
室内氛围有些压抑,穆媖和陈浮生皆是站立不语,在沉默中等待。
约莫盏茶时间。
一声雄浑的声音,响在窗外:
“小妹,你说事关重大!究竟是何事?”
随着声音,一个魁梧的身影大步而入。
此人面貌与穆媖略有相似,虽近六旬,但却如青年豪侠般气势挥发,精力盎然,有一股锋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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