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还听到了,金属刀刃摩擦的声音。
“噫噫噫!——”
肥胖的男人脚下生风一样的跑完了最后的十几米,左跑又跑再也不敢回头,他的神经已经绷紧成一条极为脆弱的细线,也正因为如此,在他好不容易跑回自己没开灯的房间然后锁紧大门以后,他靠着自己房间的墙壁,渐渐瘫软成一堆软泥,身体放松到连拿起一杯水都无法做到。
“呼……哈……呼,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随口骂了一句,无意识地扯了扯衣领,却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他的冷汗浸透,而他本人,也如同一只落汤鸡。
好不容易他的力气和心神平复了一点,豁然想起自己大院里面的这位可能是谁派来的杀手,男人终于卯足了劲儿站起来去拿桌子上的听筒电话,慌忙的拨出一串数字号码。
「嘀——」
这明显是电话那头出故障了。
“妈的!!”
男人恶狠狠甩下了电话,然后借着一点点的月光在黑暗的屋子里摸索自己的茶杯,想要喝点水冷静冷静,但在杯中液体入口的那个瞬间,男人则又是一脸恐惧的全部将它们吐了出来。
“呕——!!!”
那是一杯温度依旧的,新鲜血液。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恐惧和无措让他失控的忘记惊叫,只见他像躲避瘟神一样用力扔掉了那个价格不菲的青花瓷茶杯,连滚带爬的去按房间里面的灯开关。
满屋子大片大片的赤红色倒进了他的眼里,一床稀碎的内脏和肉块铺满了整张洁白的床单,红白相交的肠子铺了整整一地,四面墙体几乎都沾上了喷溅迸射的血迹,满满一屋子的碎尸,断裂的四肢和躯干可笑的被挂在屋顶的巨型水晶灯之上,滴滴答答下着血雨。
之前因为他神经高度紧绷的缘故,浓重的血腥味被他忽略,不过既然已经看到,嗅觉自然而然跟着就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鬼!有鬼!!”
男人已经被这人间地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放开嗓子大喊救命。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挪动着身体向门口的方向退去,可没想到的是,最后他碰上的不是那扇门,而是一双,人类才有的双腿。
他身体僵硬的像没有生命的石头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有勇气向上抬头看去,一个半边脸上沾有鲜血的陌生男人正低头冷冷看着他,那双竖瞳的红眼就像他在书里看过的魔鬼一般无二。
「翌日」。
窗外的街上传来小流浪客的号外声,正是二十年代末最繁华的街景市区。
一位二十出头身穿礼服的男性青年端起高脚杯品了一口陈年红酒,一脸笑嘻嘻的阅读着今日的报刊,那上面分明写着,某处惨遭灭门的命案,且手段之凶残恶劣,让人根本没胆量直视那血淋淋的照片特写。
“嗯~不错,真是不错~那死胖子终于是死了,居然敢玩小爷的女人,这就是代价!”
青年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继而放肆的把腿架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把抓起那整瓶的红酒,仰头畅饮。
“哈——爽!替爷爷我出了一口恶气!真不愧是活着的兵器!就是厉害啊!”
青年刚说完,门口就进来一个年长的先生,梳着中分头,身穿大衣长褂,只从表面看,整个人文学地很。
“齐少,他已经回来了。”
那先生轻轻一个鞠躬,青年一听这话眼睛立刻放光从摇椅上跳了下来,相比刚才说狠话的狠厉劲儿,他现在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孩童,那样子简直比在地下赌场赢了一大笔钱还要激动。
“很好!东西给他装上了吗?”
“回齐少,已经装上了。”
“是吗?!那我拿些东西,这就去看他!”
曦亭独自走进一个封闭的昏暗房间里,这个地方空间足够大,他对此也很熟悉,这里是他完成完任务后简单给自己做清洁的场所,同时也是他与“雇主”的一个面会据点。虽然他们名义上有着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但曦亭向来不会听任何人的差遣,更不用说“命令”这种触碰他底线的东西,这几十年来,他所有的合作方都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因为稍有不慎,曦亭就会在契约到期的那一天送他们归西。而他本人也是一直强调,自己与人类永远只是利害关系,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想让他听候发落,做梦。
曦亭三两下脱去了自己外面的大衣,把它挂在墙上,随后他捡起了水池边上的水管,连接好冲水的水龙头,对着自己的头顶就拧开了水阀。粗暴冰凉的水流浇的他浑身都是,那些凝固在他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渍禁不住这高水压的冲刷,纷纷从他的身上掉落,大致就这样洗了五分钟左右,曦亭关上了水龙头,遂将水管放好。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索性将上身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只见那剪短黑发之下的脖颈上,安安静静的吊着一枚转轮挂坠,平躺在他的胸前。
其实按他的能力来讲,他当杀手完全可以做到滴血不沾身,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完成任务,但他一向喜欢遵循自己复仇和狩猎的本能,鲜血迸溅的情景能让他产生至上的快意。所以一般情况,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点血回来。
曦亭点了一把金色的龙焰,迅速烘干了剩下的衣物,并找了一件干净的背心和外套换上,不过他本人似乎对自己的头发不怎么上心,明明已经弄成这个年代的短发了,可是他额前的黑发还在滴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