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乔以棠再推脱就真的没意思了,这事说到底是他占了大便宜。
陆景这才高兴了,美滋滋地表示:“我不仅是你家长,现在还是你金主爸爸了。”
乔以棠:“………………”
这一谈话耽搁了不少时间,陆景吃一半又跑去给他录指纹,乔以棠压着最后的时间点匆匆出门上学,临到门口还被提醒今天就要去把兼职给辞了。
乔以棠乖乖应了,拎着书包就出了门。
少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的那一刻,陆景没有来笑了。
他单手托着下巴,双眼微眯。
——你不计后果,只图开心……
“你说我任性自我,从不顾虑别人感受,也不懂什么是体贴。”他心想,“那就走着瞧吧,看看我是不是只会给人带来麻烦。”
就这样,乔以棠在陆景家住了下来。
不过住下来的第一天,陆景就鸽了乔以棠。
“临时有个饭局。”助理把他送到酒店时,他正拿着电话给家里的小孩儿报告行踪,“兼职那边你辞了对吧?那没事,晚饭你自己在家吃,吃完乖乖写作业,别跟拉斐尔玩啊,你是准高三生了,注意力要集中,它要烦你就把它锁房间去。”
正把西装外套递给小陆总的沈助理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来自老父亲的循循教导:“……”
他家老板怕不是当爹当上了瘾?
“小陆总,我让小张晚点来接你?”
饭局是私人饭局,沈助理没有应酬任务,送完陆景他就可以回家去,但该考虑到的后续他还是得提前安排好。
陆景正扣着西服扣子,不以为然道,“不用,今晚不喝酒,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而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本来是二代圈里同辈熟人攒的私人局,结果不知哪位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居然拉回省文化局的俩领导。
这二位都是狠人,一见陆景就开口大谈春节□□花车设计的事,陆景心道真是日了狗,我一个画画的什么时候还得管花车设计了?
可面上还得笑脸迎人,一堆商科金融专精的二代中,陆大画家成了唯一的“文化人”,莫名代表众人被推出去卖笑,然后灌了一肚子酒。
陆景忙了一天后匆匆赶来,腹中空空来不及垫胃,饭局上本来就开了红酒,结果这领导一人喜白一人喜黄,混酒喝致命,饶是酒仙也扛不住,陆景几杯下去就开始天旋地转,看到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开了一瓶新的,他迅速找了借口躲洗手间去了。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勉强恢复两分清明,又撑着洗手台静静缓了一会儿。
灯光幽幽照在身上,一缕散落的刘海被水打湿,水珠沿着鬓角往下滴答,没入领口间,他微微抬头,直勾勾地瞪着镜中人惨白如纸的面容。
太难看了,他想,人不人鬼不鬼的。
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他按了按腹部,牙齿抵着下唇,唇色愈发殷红了。
本来他酒量不至于差成这样,但中午就吃了个三明治,刚还空腹喝混酒,现在自己那不争气的破胃已经隐隐有了造反的迹象。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他从镜子里看了方舟予——要不他怎么就顶烦方舟廷呢?该他来的时候不来,今晚他要到了不就能送自己回家了吗?现在来个方舟予算是怎么回事?
方舟予看着陆景刷墙一般惨白的脸色,微微蹙了眉,“带司机了吗?还是我送你回去?”
无事献殷勤的方大少眼下在陆景看来就跟大尾巴狼一样不怀好意,他有点搞不清这位最近老往眼前凑的原因,只能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当下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回去。”
他收了手臂打算走人,不料身子还没站直,双腿不听使唤地踉跄了两步,整个身子跟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人似的往地上砸去,慌忙之中伸手胡乱虚抓一把,最后还是方舟予及时伸手相助才稳住了身子。
陆景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凡方舟予伸手晚一秒,光鲜体面的小陆总就得在男厕里趴平了让人笑话。
“谢谢。”他缓了一会儿,待头没那么晕了,才松手摇摇晃晃地自己站好。
怕真在男厕摔了,他扶着墙慢慢往门口挪。
方舟予差点被他的身残志坚感动哭了,他护着陆景走了两步,结果还真就两步,陆景又扶着墙停下来了。
“小陆总?”
一阵天旋地转令陆景抽了抽嘴角,迟钝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方舟予。
方舟予把他搀到休息室坐下,手机往他面前一放:“开锁,联系谁?”
他不知道陆景住哪儿,只知道个陆家大宅,陆景真要全醉倒了也就罢,直接捎回陆宅就是,麻烦的是现在这半醉不醉的状态,理论上还是得尊重一下当事人意见。
陆景给手机解了锁,又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第一个号码……”他要死不活地瞪着天花板,脸色在休息室敞亮的灯光下显得白里带青,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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