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么说?说每年的那个时候都有人在街头巷尾烧纸钱做巫术,路过的人会被施咒下降?
心里半信半疑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眼角斜了一眼张弘宽,也正一脸兴趣盎然地瞅着自己,当下巴课本立起来挡住脸,不耐烦道,“你真烦!说了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边想当下震惊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封建迷信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们的时间顺着一张由学校安排好的功课表,有条不紊且周而复始地翻着篇儿,就这么一溜烟儿打着车轱辘转过去了。
非毕业班的时间也总比毕业班的要宽容许多,偶有零星几个所谓的活动调剂一下这种流水账式的日子,就算是对一成不变的常规的一种打破了。上学期有运动会,这学期就有艺术节,这是当前所有学校雷打不动的俩节目,四月份的艺术节又与建校纪念撞到了一起,正好轰轰烈烈地搞一番事。
上学期是体委李钦到处抓人参赛,这学期轮到文委陈瑜雨为校庆文艺汇演愁白了头。
鮀中这种学校,体特生就说凤毛麟角,但有文艺特长的,那基本就是比比皆是,家境好的人家,谁家小孩儿不是标配着满级的琴棋书画类技能?闭着眼睛往走廊上随便一抓,满满一溜儿的小提琴八级钢琴九级古筝十级。
可惜人多也有人多的烦恼。
一个两个竞相端着绷着,相互推脱落跑,反正一个班就只要出一个节目,没有非谁不可,对于班里来说谁上去都没差;但对于他们个人就不一样了,影响到自己的学习时间就算了,说实话,有一门手艺在身的人并不如运动会参加项目要每天去训练得累成狗,他们更在意的是被人笑话。
仿佛就是谁谁谁捡了谁的破鞋,人家不要的你要?
少年人总把那面上三分薄皮看得重之又重,身上包袱仿佛重若千斤,轻易卸不下。
这天陈瑜雨的抓壮丁又宣布失败,追着人跑了大半层后蔫巴巴地回来,对着边想大吐苦水,“你说这些人都怎么回事?有必要逃成这样吗?”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晶晶亮,“班长,你不是会吉他吗?不如你上?”
边想一脸糟心地瞅着这两眼抓瞎的娃,“闺女,你这是要我上去弹‘一闪一闪亮晶晶’吗?”
陈瑜雨一跺脚:“你明明弹过!”
“那你记得我弹的是什么吗?”边想双手一摊。
陈瑜雨愣了下,就只依稀记得初中时某一次边想用同学的吉他弹了个曲子,然而具体弹了什么,好像确实没印象了。
“就是咯,当时打赌输给了老班,临时抱佛脚学的‘一闪一闪亮晶晶’,连谱子都看不齐,你指望我还不如直接派王志超上台表演狗熊翻跟斗。”
三两句就把兄弟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不对,你还参加过十佳歌手呢!要不你上台唱一首?”陈瑜雨不死心,扒着边想不放。
边想怜悯地摸摸她的头,“别人家要么全班大合唱要么整个乐队搬上场,你让我孤单寂寞冷地上台就过分了吧?”
女生做事就是没男生的利落,想去年运动会,李钦都是直接扯着报名表直接在项目后填上名字,从体育生开始下刀,一个个过滤一遍,你们是乐意上也得上,不乐意上也得上,民主?那是什么?能吃么?
陈瑜雨之后又折腾了两天,眼见着每班上报节目的最后期限快到了,看得边想都实在看不下去,才忍不住指点:
“你别老把视线盯在那一溜须的乐器演奏上,你找一个弹钢琴的,古筝和小提琴都知道了,人弹钢琴的答应了就罢了,要是拒绝了,回头你又去找小提琴或者古筝,他们会怎么想?凭什么呀?人家拒绝才想到我?当我什么呀?备胎?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
陈瑜雨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顿时感激零泣:“班长!你实在太聪明了!”
这姑娘成绩好,家里条件又不错,常年象牙塔的理想生活造就了她心大漏风的傻甜白性格,连众人这点最基本的心理都没摸透,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
接着边想一通忽悠,“别老想着高逼格的东西,接地气点儿,你找人写个小段子,然后往王志超那群逗逼里找,他们能直接给你演出段相声信不信?包你秒杀全鮀中。”
陈瑜雨点头如捣蒜,“还是班长说得在理,那您也来一个角色?”
边班长搬石头砸自己脚砸得可谓正经八板,更没料到自己早就被划入“王志超那群逗逼”的范畴。
两天后陈瑜雨真给搞来个迷你话剧剧本。
剧本说的是古代同乡里一帮书生们结伴上京赴考,途经一茶寮,与茶寮店家的女儿发生的一系列斗诗斗茶的故事,当然为了保证故事主题健康向上不会在预审中被刷下来,涉及男女调笑部分一一被和谐,陈瑜雨逮着班上一串平日插科打诨的男生,以全男生出演为鳌头,愣是让听到风声的其他班在好奇中期待了一把。
哦,对了,因为这个馊主意源自于边大班长,最后众人力推,把他推上了“店家女儿”一角。班上负责服装与化妆的女生们摩拳霍霍,誓要把她们班长变成一个美得惊天动地的卖茶女——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那么英明神武的边班长,是你们说亵渎就亵渎的吗?然而帅不过三秒,他出卖王志超李钦等人的人证兼文委陈瑜雨轻飘飘地表示班长你别想逃,不然王志超他们将会知道这主意出自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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