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故意绝食反抗他。
黎楚看向他。
“把米饭吃完。”男人语气缓了许多,轻声道。
黎楚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筷子,垂头扒着米饭,吃相狼狈,少了她一贯的矜贵优雅气质,像个难民。
这一幕,深深扎了傅骁的心。
她这都被逼成什么样了?
“小九……”他喉咙发哽,叫着她。
黎楚用力咽下最后一口米饭,看着餐桌对面的金主,那模样仿佛说:我吃完了,可以走了么?
男人紧紧咬牙,没说话。
黎楚起身走开,没走几步,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她捂着嘴,朝着卫生间跑去,掀起马桶盖,弯着腰,“哇”的一声,把刚吃的饭全都吐光了。
吐光了还恶心得难受。
怕她吃的少,劝她多吃点,结果,她全吐了,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夫人开始厌食了,都是你害的,你想逼死她吗?」
系统凉凉的声音传来,傅骁如遭钝击,身形晃了晃,他暗暗握拳,上前去,将黎楚扶站起,也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比之前轻了不少。
这才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她就厌恶他成这样了……
黎楚自己漱了口,放下水杯时,不经意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双眼无神且空洞,没有丁点的灵气,以后还怎么拍戏。
……
不,她忘了,她现在没法拍戏,以后也不会再有戏拍。
她目光透过镜子,看着里面映出的男人,嘴角一扯,似笑非笑。
傅骁对上她如死灰一般,毫无灵气的眼神,想起她当明星时光芒万丈的模样,心口又被狠狠扎了一刀……
黎楚吃得越来越少,少到吃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对于她而言,吃饭成了形式。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傅骁只好给她输营养液,让她吃复合维生素片,以维持她身体的供能。
她没反抗,任由他扎针、挂水,傅骁也松了口气。
药水是凉的,不一会儿,她的手便冰冷刺骨,手背也肿了起来,他拿热水袋给她垫着,却见着她一直紧锁眉心,像是还嫌冷。
那凉的药水是一点一滴注进她血液里的,暖手只是暖局部,她当然会嫌冷。
刚松了一口气的男人,这会儿又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单膝缓缓着地半蹲在她跟前,一手覆上她另一只手。
仰着一张憔悴的脸,看着脸色苍白没血色,目光空洞的她,声音嘶哑:
“媳妇,你能不能……”像前世那样,骗骗我?
对他笑,对他说好听话,他生气了,立即哄他,跟他大谈时局变化,劝他胸怀家国、百姓……
他到底是骄傲的,说不出哀求她的话,蓦地站起,大步走开,不敢看她痛苦、没生气的模样。
……
黎楚一天比一天消瘦,瘦到骨肉嶙峋。
万籁俱寂,房间内,静悄悄,他抱着她,听着她细微的均匀的呼吸。
这是他数个月来,一直想做的事。每天抱着她一起睡,一睁眼就能看到她,他们一起吃饭,共处一室,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会感觉到真切的满足与踏实感。
男人铁臂再次用尽全力收紧,紧紧抱着她,死也不放手!只是,抱着抱着,她身上独特的清甜气息、温热的体温、硌人的骨骼感觉渐渐消失……
傅骁惊了一身汗,蓦地睁眼,怀里哪还有她?
只有他自己的双臂,紧紧交叉抱胸。
放眼四周,是她为他租的简约高冷风公寓,不是那栋,她认为的华丽牢笼。
「嘀,全息影像体验完毕。」莫得感情的电子音响。
傅骁双臂渐渐松开,全身筋疲力竭。
他心口不再满足踏实,只剩恐惧和无望,是她前世中枪后死在他怀里时的感觉。
「宿主大人,你现在还想去掳走夫人吗?」
狗宿主被夫人分手后,彻底黑化了,居然真要把她掳走,于是它让他身临其境地体会了一把掳走夫人后会发生的事,全息影像,身历其境,还能像个旁观者知道夫人的心理。
男人一个用力坐起,扭头看向床头柜,上面安静地躺着一盒镇静注射液、一次性包装的针筒。他伸手拿过旁边的烟盒,抖出一根,叼住。
尼古丁使人冷静,他深吸几口,才分清现实与虚幻。
现实是,黎楚发现他一直在装后,跟他分手,不要他了。他也彻底不想忍了,打算绑走她,直升机都安排妥了。
狗系统阻止他,给他造了个全息影像,如同魂穿到了另一个世界,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绑走她,带她去了与世隔绝,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世外桃源,豪宅,各种她想玩的娱乐设施都有,他每天照顾她饮食起居,陪她一起看电影、听音乐、跳舞、男欢女爱……她和他一样,眼里看到的人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
前世未能白头偕老,这辈子,寸步不离,厮守终生。
美好、幸福。
转瞬,她眼神空洞,骨瘦嶙峋,了无生气的模样,令他手一抖,烟灰飘落,嘴角的笑容凝住。
“嗡嗡嗡——”
手机在振动,他拿过,一长串的数字,他开了扬声器。
“谁?”傅骁声音冷漠。
“sh.it!有种一枪毙了老子!”
是他熟悉的声音,傅骁微拧眉,表情平静。
“原华国西北战区特种作战旅,特别行动大队队长猎鹰,全名傅骁,骁队,晚上好!”那头的人,操着蹩脚的中文,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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