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锁心院,是当年前皇后常抄写经文的地方。也是皇帝熟知皇后喜爱祈福,特意叫人打造了这么一个地方,就在皇后宫后院。
如今这里坐着一个人,每日每夜地在这边抄写经文,下人们进去也只是送些茶水糕点,从未说上一句话。
都知五殿下性情淡泊,却未想到竟到如此。彷佛看穿了凡尘事一般,每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淡淡地望着面前的佛像,静静跪在垫子上。那侧脸像极了先皇后,有些伺候过皇后的姑姑不忍,过来劝导,可那人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淡淡点头。
萧珩进来时,萧愠正卧在榻上看书。
窗子开着,风吹过前发,更显得那人几分单薄。
“要看书关上窗看,也不怕凉了身子。”萧珩拿起榻边的薄毯盖到萧愠身上,萧愠这才回过神,起身叫了声皇兄。
“看什么书?”萧珩拿过他手里的。
“养心,论道。也有死后超度,也有因果相报。”
萧珩不语,半晌,才把书放到一边,握起萧愠冰冷的手,把他身上的软毯紧了紧。
“阿愠,皇兄知你心里不痛快,可别再这样了好么。”
“你可以发泄,可以无理取闹,皇兄都由着你,只是日复一日困在这边,你会受不了的。”
“皇兄。”萧愠一笑。“这里有什么不好,可以日日陪着母后。记得小时候,你和我常常来这里玩,怕被父皇发现,每次都躲桌子底下。”
“我一直觉得,父皇说得没错。我其实就是个不祥之人,我害死了母后。也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萧愠淡淡道。“当初是穆贵妃收买太医,才使得母后难产,是穆家收买宫人,才使得母后终日体虚,最后命丧黄泉。”
“只可惜啊。我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萧愠默默注视着画上的女子。
“都说我长得像她,可她连一眼都没看我。”
“阿愠。”萧珩暖着那双冰冷的手。“母后会很欣慰的。”
“咳……咳咳……”
“阿愠……”
“来人,传……”
“哥,我没事。”萧愠按下他的手。
“我没事的。”
平抚气息后,萧愠又坐直身体,萧珩叫来宫人,命人熬一碗热热的参汤。
“阿愠,回宫里来吧。”
萧愠摇摇头。
“你知吗,他……要走了。”萧珩淡淡道。眼中满是慕子矝叫人打理车子的情形。
“回便回吧。缘尽了,情也了了。”
“若皇兄还想和南楚续盟,我就同他一起回去。”
“皇兄不是这个意思。”萧珩道。
“呵……”萧愠淡淡一笑,像是自嘲。
“我从小就任由人摆布,到如今都没活得个明白。”
“你……怪皇兄吗。”
“阿愠不敢。”萧愠道。“当初皇兄送我去南楚,也是情不得已之举,皇兄当时才十四岁,又是内忧外患,若不与南楚联手,难除外敌。”
……
萧珩只觉得心头酸涩,这些年来一直未能问他在南楚过得如何,眼见着从小活泼可爱的小不点到如今的心如死灰。萧珩不想再追问下去。
“听说,你要带君翎哥哥出去一阵。”
“嗯。”萧珩点头。
“总不能,一直这么病着。”
萧愠点头。“君翎哥哥是国后,又出身叛乱之家,若一直如此,就算皇兄再护,朝堂上也会起议,天下也会不安。”
“阿愠。既然你知道,”萧珩握住微冷的手。
“皇兄走后,宫中前朝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萧愠接过,碰到里面冰冰冷冷的东西,忽然眸间一亮。
“你把兵符交给我?”
萧珩点头。
“如今是非动荡之际,若有三长两短,请你护好念翎。”
“呵……”萧愠扑哧一笑。
“哥哥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造反夺位?”
“挟太子以令诸侯?”
“那便也好。”萧珩道,“好过落入他人手中。”
“哥哥是说……?”萧愠眉间一蹙。
“只是万一。”
萧愠淡淡点头,萧珩起身,喂他喝完参汤,又叫来两个宫人守夜,便自行回去了。
萧愠倚在榻边,摸着锦囊中的白玉虎雕,眸中渐渐加深。
“哥哥啊,你总是这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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