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翎已过三个月,眉眼都长开了。穆君翎怀着那时没有好好调养,孩子却很健康,在太后那里养得也越来越壮,隔着襁褓看就像一只圆滚滚的小肉球。
“我们念儿怎么了?不想小黎哥哥抱啊,小黎哥哥可喜欢你了,我们让他抱一下嘛。”
“哼。”小念翎一撇嘴,满脸不屑。
“呵呵……”穆君翎被逗笑了,在小家伙哭红的鼻子间上吻了吻。
“切!不抱就不抱!我还不稀罕呢!谁要抱你啊,那么沉,嗯?小胖子。”慕黎用指尖在小念翎的脸上戳了戳。
“呜————哇哇哇!”小念翎听到胖子二字显然很生气,挥着小胖手就要抓慕黎,怎奈太短了够不到,马上瘪嘴又要哭。
“哎哎哎!你别哭,”慕黎又慌了,“你不胖不胖,哥哥胖,哥哥胖……”
“哈哈……”穆君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说不出的喜欢,拿起布老虎逗着小念翎,又叫人把桌上的山楂卷拿来给慕黎吃。
玩了一会儿,小念翎睡着了,慕黎趴在穆君翎腿上,听他讲故事,穆君翎的声音很好听。慕黎眨巴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刚入宫时,晚上很害怕,每个月有十几天是在穆君翎身边过的。
听着房间里静下来的嬉闹,萧珩静静站在院子里,总算舒展开了眉头。这几日,阿翎虽好了,却还是见不得风,偏偏初春又冷,萧珩怕他染了风寒,就推迟了回宫的日子,却叫宫人把念儿抱来,也盼那人康复得快一点。
那日,萧珩站在外面,听穆君翎和阿青谈话。前面的没听到,偏偏那几句落在了耳朵里。
阿青问,他可真的打算回宫,回到那个没有自由之处,如同笼中之鸟。穆君翎沉默了许久,听不见回答。
阿青问,他可真的原谅了那个人,他的心里,可还爱着那个人。
亦听不见回答,随后,是一声轻轻的苦叹。
阿翎,你从前,几时可曾这样叹气,几时,可曾这样愁眉不展,几时,可曾对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却不知如何作答。
爱之深,伤之切,末了,只留下一声苦叹。
阿翎,是我对不起你。“陛下。”身后传来一声唤,萧珩回过神来。
“是阿笙。”
“回宫的准备已安排好,不知陛下与君后,几时启程。”
阿笙恭敬道。
“且……再等些时日吧。”萧珩叹气。
或许在这个院子里,阿翎过得更开心。一方小院,比得上皇宫万顷。
萧珩苦笑。
“陛下也要保重龙体,一会子太医过来了,又要唠叨陛下在外面吹冷风。”
那日,穆君翎脱离危险后御医赶来为萧珩治伤,不想左肩骨头已碎,还有两道狰狞血红的剑伤,吓住了满屋子的人。御医说再晚一步就怕手要废了,萧珩一直守在穆君翎身边,御医无法,只得就地医治,接断骨的时候,一声声咯吱咯吱响,满屋子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换水的小宫人瑟瑟发抖,看着鲜红鲜红的血往地上淌,几个水盆都不够用了。萧珩从始至终没吭一声,嘴唇苍白得如同死人,冷汗如柱,浸湿了衣袍。萧珩始终看着穆君翎,看着那人的睡颜,安稳平静。
之后御医用一条长长的纱布把断手吊了起来,缠到右肩上,所以萧珩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会让人吓一跳。
这几日不想让穆君翎看到,借口回宫处理政务,实则每晚宿在隔间。
“几时了?”萧珩问。
“回陛下,刚过正午。”
“朕出去片刻,照看好君后。”
“陛下,您现在不宜外出,若有何事吩咐奴才们即可。”
“朕……去去就回。”
萧珩转身离去,留下阿笙一人端着药盅,若有所思。十里长街离着不远,街上一如既往热闹非凡。萧珩向四周看了看,就找到了那家叫锦味轩的店。
店还是那家店,只是主人已换了人。这里的什锦果子穆君翎最爱吃,那时候每次同出门都会给他带一包。
阿翎近来少用膳食,每日服药数次,怕是要伤了肠胃。也不知买几包山楂果子管不管用。
“哟!客官来了!”一个伶俐的小子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萧珩静静立在那里,一身墨色轻衫。
“哎呀!哎呀哎呀。”那人擦了擦眼,“这是哪里降临的贵客呀,怎的光顾小店来了?”
眼前人生得一副好模样,长身斯文,举止儒雅,如同画里走出来,
君子如竹,谦谦有节,说得就是这般人物啊!小伙掐了掐脸,莫要让自己觉得看花了眼。
“可有,山楂?”萧珩淡淡道。
“呃,有!有有有!”小伙一时语无伦次,整了整衣衫急忙人客人进来,“来来,公子您看,有山楂糖,山楂卷,山楂糕,山楂糯米饼子,不知您要哪个?”
“都拿几分吧。”萧珩道。
“好嘞!”小伙应了,即刻抽出几张油纸,手脚麻利地包好。
“这里的……主人呢。”半晌,萧珩问道。
“唉?您问主人?”
“咳……”萧珩有些不自在,“我是说,从前那位老伯。”
“嗨!”小伙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摆摆手,“从前那个是我爹,他啊,两年前就归西了,别提了别提了,这么说来您是常客啊!”
萧珩一怔,若有所思。
“喏,客官您要的,一共五份,都包好了。”小伙麻利地把点心递给萧珩,转身又去忙里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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