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柳安宜垂眸冷笑,“从前是笼中鸟,如今是阶下囚,为何,本该是我的,一样没拿到,不该是我的,也望而不可及,为什么,上天待我,总是这么不公。为何,我不过是……想他多看我一眼……”
柳安宜闭眼,眼里似是有泪。
“柳,柳公子……”狱卒不忍,欲安慰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安宜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想办法帮我转封信给皇宫,到了皇宫自有人替我转交给陛下,算是安宜求你了。柳安宜对狱卒一拜,缓缓跪下去,狱卒急忙冲上来扶起他,哎!公子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柳安宜抬头。
忽然间,一根坚硬的利物抵住狱卒的咽喉,说是迟那是快,还没等狱卒反应过来一根利物直直扎进了他的咽喉,尖锐的簪子扎破嗓子眼一穿到底,狱卒大惊双手掐住喉咙挣扎着要拔出来却被柳安宜死死按住,此时的柳安宜就像能吃了人一样,眸子里丝毫不见方才的凄楚,两眼鲜红,道道狠厉,手上没有丝毫松缓,越扎越深,不给猎物留一丝生还的余地。就像按住要逃走的猎物的饿狼。
几番挣扎后柳安宜把簪子一转一拔,黑檀木簪子拔出来,带出一道血雾,狱卒瞪大着眼睛缓缓倒在地上,因痛苦和惊吓临死前也不能闭眼,犹如烫在开水里的青蛙,手脚在半空中乱抓踢蹬了几下,终于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冰冷的地上,狱卒死前睁大的眼睛犹如一面镜子,倒映出柳安宜冰冷的面孔。
末了,柳安宜凄惨一笑,擦掉簪子上的血痕。
“狱卒大哥,”柳安宜蹲**,缓缓合上狱卒的眼睛。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了。”
“怎么了!”是来巡视牢房的人。
柳安宜胡乱扒下狱卒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随后拆了狱卒的头发胡乱地披散着,把一身里衣的狱卒拖到墙角,做出睡觉的模样,然后整理衣衫,把狱卒的地方用稻草盖住,只露出上半身。
整整这些,柳安宜做完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带巡视的人来时,只见一个送完饭的狱卒正蹲在牢房外收拾碗筷,锁链也完好如初地系在牢门上。
“啧。”巡视的两人不屑地看了一眼,确定无异常之后便各干各的去了。
狱卒的帽子下,一双凄厉的眼睛发出凛凛寒光。
夜未央,椒房殿。
萧珩支着头拄在床边的小案上,烛火微摇。
梦里,又回到四年前回宫时的那个惨景,他一睁眼,发现一切都是梦,怀里还是抱着那堆黑漆漆的骨头,那个冰冷的坛子。
“君翎!!”萧珩惊醒,一头冷汗,惊魂未定,急忙看向榻上的人,再三确定,才渐渐回过神来。
榻上的人依旧睡得昏昏沉沉,呼吸很微弱,这些天萧珩不敢睡,怕一睡着万一人有个什么事错过了叫太医,误了时辰。
宫里的人再三劝阻无效,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萧珩白日里忙政务,晚上守着枕边人,也是几日不眠,精神恍惚。
“阿翎……”萧珩忽然掀开被子,把沉睡的人抱了起来,横抱在膝上,用被子从外面将两人裹住。
怀里的人太瘦了,轻轻一揉就碎了,几天前发现穆君翎的右手上有一圈淤青,叫了太医细看才发现手腕处有断骨,而且已经有好几日了。若再错过,恐怕手就要废了。萧珩恨自己大意,当初竟没有叫太医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那日叫了太医几番轮流检查,直到让每个人都再三确认没有其他损伤,才把这群太医放出椒房殿。
那只手腕被用小小的木板固定着,用纱布缠着,不用说也知道很痛。萧珩竟庆幸此时人昏睡着感觉不到。
萧珩把那只受伤的手拿过来细看。
手指圆润,细长,白皙,一如十年前那双少年的手。十几年来不变的,竟唯有这双手而已,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运笔墨如神。
穆君翎其他在世家公子里并不起眼,书法倒是年少成名,当年不少子弟还拿着扇子亲自登门求穆三公子笔墨,在京城里也是小有名气。
那时候穆君翎不是大门一关在家睡觉就是跟着他满京城乱跑,也是年少自风流。
萧珩轻轻晃着怀里的人,像哄他睡觉一样。
穆君翎睫毛长长的,垂在眼下就是一小片阴影,此时静静地贴在脸上,十分可爱。
萧珩笑笑,轻吻了怀里的人。
明天,就该醒了吧。明天不醒就后天,阿翎,我等你。
“多久都等你。你舍得我,总不舍得念儿,明天就让那小家伙来叫你,看你还睡到什么时候。”
宫外,夜幕里,一个人狼狈地跑在路上。
又是三天过去,穆君翎还是一点没有醒转的意思,太医的话是,尽人意听天命,也是想让请陛下宽心,小宫人们私下里也窃窃私语,说椒房殿的主子活不长了,很可能就在这几天。那晚江太医是把人救了回来,可穆君翎昏迷不醒,一天也就能喂进去几口水,喂了药还会吐出来,身体无法复原。若是真死了,那也八成是死于衰竭。只怕众人齐心协力忙活这大半个月,到头来也是空忙活一场。若穆君翎死了,一年半载后哪位贵人坐上后宫主位,还是个脾气差的,这些小宫人可就倒了大霉,毕竟像君后这么好的主子可不是哪里都能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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