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嫁入她李府后,周瑾便会时不时出入厨房,跟着那厨娘学下厨。起初的时候,那东西难吃得很,李芡实每每吃不完便已经胃里难受地翻滚了,又或者是周瑾看不过她强行挤出的僵硬笑脸自己把东西倒掉了。熟能生巧,后来,周瑾已经煮东西煮得有模有样,甚至比府里的厨娘技高一筹。但是,他煮的东西并不是给府里的人吃的,只是单纯给她一人独食,甚至周瑾还霸道地不许她分给旁人享用。
李芡实不知自己怎么了,看到这样对她一无所知,视她如陌生人的周瑾,她的脑子里便不住地回想起过往她与周瑾生活的点点滴滴。虽皆是琐碎之事,但里面的欢声笑语羡煞旁人的温情,却足以让李芡实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啊。
李芡实对于周瑾这问题,她没有回答。反而是周瑾,他扯了扯李芡实的袖子。
“你带我去你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吧。你不是说我去过你那里吗?我想看看,究竟能记起多少。虽然你说是我妻主,但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周瑾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李芡实愣了下,才点头答应了。
老头子临走前应该是有收拾过李府的,李府门外看着虽然还是有蜘蛛丝盘旋着,但推开朱红大门后,庭院里的模样还是维持着她离开前那样干干净净,不长一点杂草。
偌大的李府没了人在,看着似乎比以前她在的时候更荒凉了。府内静悄悄的,黑漆漆一片,只有头顶的月光黯淡地让她与周瑾勉强看得清楚府内一些东西。她与周瑾站在门槛上看着屋里的一切,耳边尽是凉风刮过,雨滴坠落于青苔石板上的清脆声响。
李芡实心底犹豫了半天,还是伸出手。先是尾指勾住了周瑾那细长的尾指,才抬头看看周瑾,等待周瑾的反应。然而,周瑾却没有看她,目光一直垂放在不远处的黑暗的屋子里。
李芡实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一口气,鼓励下自己,这才终于掌心附贴着掌心,五指紧扣着五指,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牵住了周瑾那凉凉的手。
周瑾也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望着李芡实与自己手指紧握的双手,目光沉静。
片刻后,李芡实才从周瑾那处听到了他的回答。
“走吧,去屋里看看。”
这便是不反驳她的孟浪之举了?
李芡实暗暗窃喜,手稍微用点力握住了周瑾的手,小心翼翼地带领着周瑾迈下门槛。
“小心点,这里有台阶的。”
李芡实忍不住出声提醒了。
在看见周瑾差点踩空的时候,李芡实忍不住伸出手,搂上那她肖想了许久的腰肢,撑着油纸伞,唯恐周瑾再一次摔倒。
下雨的时候,在这里行走,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间宅院,在很久后,她才从老头子口中得知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
那主人虽与她同一个姓氏,却生性残暴,与人私奔的小妾被抓回了府中便活活被淹死在井里。那东西成精之后,便化作画皮鬼,恰巧被周瑾收养在身体里,才少了作恶的机会。除了那惨死的小妾,这间屋子原先无辜死掉的仆人不止一个。长久下来,屋主的所作所为被一人接着一人的口不断转述着,甚至以讹传讹,屋主在镇子上名声便不大好了。人前背后指指点点太多,屋主终于不堪忍受,在很多年前便搬走了。人去楼空,剩余的便是残留在府中,死都不肯轻易离去的鬼东西。
虽说老头子将这个地方作为暂时居住之地,但老头子对这间宅院可没有多少好感,向来不怎么喜好归来,只有她一人苦苦在此地守着,她能平安至今,也多亏了老头子在她身上所施的法术。
府里的东西,可不止井里那个呢,那些东西在下雨天会在夜间出没,李芡实也不知老头子处理了多少。李芡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脚上踩着的石板。
那石板上,有一双滴着鲜红血色的苍白手臂,正徐徐探出,在他们必经之处。
李芡实瞅着周瑾一眼,趁着周瑾没注意之时,她伸脚用力踩下去,将那吓人的鬼手狠狠地踩个稀巴烂,末尾,还碾了碾。
让你出来吓人!
李芡实没好气地瞪着那双缓缓缩回去的手。
“怎么了吗?”
周瑾好奇地侧过头,盯着李芡实看。
李芡实连忙摇摇头。
“没事啊。接着走吧。小心看路。”
她的手已经在扶好周瑾后,便松开了。这也方便了她在周瑾身后清理那些该死的东西。
以前她看不见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挺好的。现在这会,居然全部看得见也全部都冒出来了。
在经过回廊之时,那栏杆上有个穿着蓝大褂的美人儿横躺在上面,一边朝着李芡实勾勾手指,笑靥如花。然而,在他们靠近之时,那张俊俏的脸蛋下一刻变成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脖子伸得老长,是只吊死鬼。
李芡实吓了一跳,在吊死鬼脑袋飞过来的时候连忙伸手又将那头颅狠狠地拍了回去,便趁着周瑾抬头看着那回廊远处的时候,伸腿将那吊死鬼踹出了护栏那里。
做完这些事后,李芡实便不动声色地拉着周瑾往另一边走去。
月色撩人,周瑾在李芡实的屋子绕了一圈,便停留在李芡实一贯忙活的逼仄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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