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看那一整张脸!
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李芡实顺着那大力望去,这下彻底瞠目结舌了。
娘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抓住李芡实的东西,是一只长满暗紫色尸斑的手。那手还是从那人隆起的腹部之中伸出的!
被她按住肩膀的东西已经在这个时候,缓缓地睁开了眼。
“阿实?”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就算是化成了灰,闭上了眼,李芡实都能一下子辨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周瑾,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李芡实扭头,望向了那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虽然那脸很可怕,但是那眼角上挑,眸子狭长,眼瞳还倒映着她那惊恐万分的脸孔。这双熟悉的眸子,不是周瑾还能是谁呢?
在这个时候,李芡实觉得抓住自己的那只鬼手卸了力道,她望过去之时,那手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那
那腹部依旧隆起着,看起来一切就像她眼花了一般。
李芡实扭头,又望向周瑾。
周瑾脸上那可怕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他还是那个俊美出挑的美人儿。
然而,李芡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摸着床沿便要逃走,却在起身之际被黑夜中放在床前的鞋子绊倒,直接仰面朝上摔倒在地面上。入夜后地面的冰凉慢慢地从李芡实身上单薄的衣裳渗入了她的身体里,慢慢深入骨髓之内。她被冷到了似的,浑身发抖,牙门打颤。
“阿实……”
周瑾正起身要下地,却遭到了李芡实的严厉阻止。
“你不要过来!就那样,坐在床上!算我求你了。”
李芡实被严寒冻地连话都说得万分艰难,但她连从地面爬起来的力气都似乎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没办法一下子爬起身。她只能坐在这里,与床榻上的周瑾对视。
周瑾那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一脸的焦急,却只能瞪大着眼望着李芡实。
“周瑾,我问你,你……肚里的东西是什么?那不是我们的孩子吧?”
床榻上的人却沉默了。
李芡实只得厉声质问道。
“回答我啊!”
她的话尾音都在颤抖着。
“那是怪物对吧?我看到一只手从你的肚里伸出来,周瑾,你干嘛骗我!”
她不是那些懵懂无知的世人,这些怪异之事,周瑾就算不说,瞒得了她一时,也瞒不了她一辈子的。
周瑾单手撑着床榻,薄唇微启,面有难色,神情犹豫,在心底挣扎了一番,终是放弃了般,那双狭长的眸子闭上了又再次睁开。他缓缓地朝地面上的李芡实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柔声道。
“就算要我说,你也得先从地上起来吧。夜寒露重,阿实,你小心染风寒了。”
轻声细语,温柔如水。这样的周瑾勾起了李芡实对他们往事的怀念,李芡实也终于放下了些许防备,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身。
她赤着脚,站在床头边上,也不靠近,就那样定定地杵着。她的神色犹疑,眼神有意无意落在周瑾那露在被子外面的腹部。
李芡实咬咬下嘴唇,终是不忍,走上前,拉了被子,盖在周瑾身上。
“你身子弱,别冻着了。”
即便周瑾变成如何了,她其实并不是怕的,只是稍微有些不太适应,遂不及防被吓到了,凡人都如此。无论如何,只要这个人是周瑾,她便无所谓了。
周瑾的目光在李芡实伸手替他盖上被子之时便已然变化了。他勾着唇角,也不伸手拉李芡实,只是缓缓说道。
“如同你所说,我腹中并非我们的孩子。那是婴灵。”
李芡实隐约猜到一些,但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她满脸震怒,心底的火熊熊燃起。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骗我?”
婴灵便是死婴的魂魄,根本就不是肉胎。
周瑾收敛了笑意,垂下了眼睑,淡淡地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没办法怀有孩子,你是不是会赶我出去?”
我可能没办法怀有孩子。
李芡实耳边这话重复了几遍。
单单是如此,李芡实震惊之余,却仍是说道。
“那又如何?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夫,我岂会轻易赶你出门。我像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吗?”
她震惊的是周瑾竟如此看她。
周瑾却是勾着嘴角,冷冷一笑。
“你没有不代表别人不会。我身子幼年受损过,寒气入侵,想要像常人一样怀孩子比登天还难。你是嫡女,不可能没有后继香火的,长久下去,我只会沦落到那种地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何况,你还要纳妾呢。”
周瑾这话引来了李芡实的困惑不解。
纳妾?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周瑾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偶然之间,听到正君要给你纳妾室,那人据说还是你的远门表亲。”
他藏于被子之下的手紧紧地攥着那锦被,埋藏于内心已久的苦楚却无法用言语轻易道出。他面上看着平静,然而,内心已经波浪汹涌,混乱不堪。
李芡实望着面前这人,有些不敢置信。
“那么,你用婴灵充肉胎,虽然表面看着无异,但到了生产之时,你又该如何?”
那人的脸隐在月光阴影之处,声音却在暗处缓缓地送入了她的耳里。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我会让它流掉的。”
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起伏,像是描述旁人的故事般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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