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周家的管家带领着,往前厅而去。
周家四处装饰高洁淡雅,并没有富贵人家宅子里常有的金光闪烁,但宅子却比李家要大上很多。他们从大门口一路走来,都经过了花园,无数道高门槛,还有一条又长幽深的走廊。走到李芡实的脚都酸累不已,才最终到了前厅。
前厅跟大门口一样,人声鼎沸,祝贺的祝贺,宴席摆了一百多桌,一眼望过去壮观得叫人瞠目结舌。
周家当家跟李家主母岁数相当,但外表看起来却比李家当家的苍老不少,额前的皱纹若隐若现,眉头紧锁,显然平日一直都是一个不言苟笑相当严肃之人。
李芡实在李家正君的指导下,唤了这人一声周当家。
周家当家也只是淡淡地点头。
宴席上的人吃东西的吃东西,攀谈的攀谈上,剩余李芡实这个岁数的小儿,倒是较少有人理会。来人对她的询问皆是平日在家中如何如何,听得李芡实耳朵都快长茧了。
李芡实按捺着性子,闷声不吭地将碗中的东西吃光,趁着李家正君与旁边人家里长家里短之时,她借口要上茅房便离开了前厅。
李芡实匆匆地从人群挤挤的前厅离开后,才在园子的某处墙角大大地松了口气。
李芡实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场合,都快把她给憋死了。
有时间跟自持着长辈架子的人词不达意,她还不如在这个园子里溜达溜达,给自己找点乐事。
李芡实对周家的屋子装饰都有些好奇,单单是园子,就比李家精致了不少。
李芡实边走着,边伸手摸着那些柱子,琢磨着柱子上面雕刻的图象。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芡实有些乏力了,她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芡实突然觉得胸口难受得很。
她也有些喘不过气了。
一张脸青白。
这是怎么回事?
这般压抑?
她皱着眉头,揪着胸口的衣料,抬头望去,愣住了。
在她面前是一个屋子。
这个屋子是走廊的尽头。
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这里了。
屋子的四周也比前厅偏僻静谧许多。耳边只有风吹过带走泥土纷飞的声音。
李芡实心底有些后怕,转过身,准备拔脚走人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响。
李芡实的脚步停住了。
她等待了会儿,才缓缓伸出手,屏住呼吸,拉开了屋子的门。
门没有上锁,那道声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声音若有若无,李芡实凝神听了好些时候,才敢确定方位。
李芡实径直走向窗口。
在窗口那里,有个木柜子。
李芡实深吸了口气,才用力地拉开木柜子的门。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坐着有个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小孩。
头发披散在背后,额前的发丝都湿了,粘在额头上倒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双腿曲起,双手紧抱在胸前。
李芡实一拉开那柜子,里面的人就浑身颤抖,连眼睛都未曾睁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明明是命名的语气,却无不透露着可怜巴巴的哀求。话尾还带着一丝颤抖。
李芡实犹豫了下,才伸出推了推小孩。
“不用害怕,是我!你睁开眼瞅瞅我啊。”
李芡实可万万没料到,会在周家这内院瞧见这个小乞丐。
小乞丐依旧是穿着一身锦衣,面白如雪。听到李芡实这声音,好半天,才敢睁开眼,对上李芡实的目光。
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小孩张开嘴,“哇”地一声朝李芡实扑了过来,李芡实人矮力小,被这么以扑,没接成功,反倒两人都跌倒在地上。
李芡实痛得眉头直皱紧,眼泪差点都掉出来了。
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孩不知有没伤到,只顾着张嘴大哭,手还紧紧揪着李芡实的衣服,不让她有一丝空间。
半响,李芡实才忍住了痛意,缓缓开口道。
“哭个啥?我都没哭呢。”
回答李芡实的依旧是小孩的嚎啕大哭。哭得李芡实都一个头两个大了。
到了最后,小孩才用袖子秀气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装出一副清高优雅的大家公子模样,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可以叫我七郎,你叫什么名字?”
七郎?
李芡实的手在这一瞬间突然僵住了。
她的视线再一次对上了小孩的眸子。
我排行老七,父亲唤我七郎,你可以叫我七郎。
这话,是谁说过的?
与她眸子中的疑惑刚刚相反,她的脑子里已经慢慢地浮现一个人的脸孔。
眉眼弯弯,笑容艳丽。
周瑾。
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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