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进去？”司马玩懿一愣。
“我王，您身为一国国君，身份何等尊贵，何必去这些下人们在的地方呢？”
汪过挥挥手，道：“寡人微服私访，就是要体察一下民情。到了此处，若是连进都不进去一下，岂不是说寡人空有一番谈论，而无实际行动的决心？”
司马玩懿只得遵命，领了几个人陪着汪过。
刚走进去，就听见有管事儿的在那大喊：“喂，什么人？”
“我们来买几个奴隶。”司马玩懿含糊道。
反正在如今时代，这些奴隶就跟商品一样，可以自由买卖。他说进来挑挑，可以很好掩盖汪过一群人的真实目的。
虽然他是太监，但是毕竟年龄大了，听得见得多，深谙此道。
管事儿的有点奇怪。因为永安城中，不乏买卖奴隶的市场，何必非得来他们这个乡下买一个奴隶呢？
但是这些买卖也是常事，所以也没有再继续拦着他们一行人。只是找来一个手下人，低声说道：“去把二公子请来。”
……
汪过一群人轻松过了管事儿的盘问，正式走进村子里。
汪过忍不住感慨道：“司马公公，没想到你还挺会的。”
虽然说汪过也能想出来办法，越过这个管事来到村里，但是估计不能像司马玩懿这么说出来，就很轻松的进来。
司马玩懿嘿嘿一笑，对王上的表扬，显得十分受用。
但是他这么想的，表面上不能带出来，只是满脸带笑，微微躬身，说道：“老奴哪里会了？这都是王上教育的好。”
汪过：？？？
不是吧，这个东西怎么又跟寡人扯上关系了？
为啥寡人真心实意的夸你一句，你就要虚情假意的吹捧寡人一波呢？
汪过心里想不明白。
反正他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不管自己说点什么，司马玩懿就能找到一个非常恰当的角度，去吹一波自己的功劳……
哎，算了。还是好好去找那个逃跑的奴隶吧。
可能只有这种一心思慕大国风范的人，才会对寡人不屑一顾吧。
……
汪过带着司马玩懿，继续朝着村里走去。
虽然据小安子说，还没有到那个奴隶居住和工作的地方。但是眼下越走，汪过看着周围的奴隶，就越觉得触目惊心。
如今这个时节，正是完成了秋收之后，奴隶主们要把存粮收起来的季节。
这个时间，并不是想象中那种一下午就能收完的样子，而是要持续月余。
因为这些奴隶主个个都是家大业大，所以粮食的收集，也变成了一个声势浩大的项目。
除了粮食多，再加上不同的粮食有不同的处理过程，包括先要晾晒、分拣、收仓啥的，所以整个过程，就需要一段时间的忙碌。
这些奴隶们，如今做的正是这样一种工作。
“司马公公，怎么这些奴隶，看起来一个个又瘦又小的？扛起来的一袋粮食，都要比他们的身高要高了。”汪过看向身边一个喘着粗气的奴隶走过，不由问道。
说真的，若不是汪过仔细看了一下，在粮食下面看到了一个人的话，他真的感觉，是一大袋粮食在自己走路……
就有一种进了小人国的感觉，他们这群人，普遍比这些奴隶能高出来一头还多。
“没办法啊，他们从小就是在奴隶主家工作，平时吃不饱饭，所以身体根本长不开，自然又瘦又小。”司马玩懿叹着气，又继续说道，“平时还好点，但今年赶上齐国之前和鲁国打仗，就多收了不少赋税。奴隶主是自己不会出这笔钱的，自然从奴隶们的口粮中去扣。”
“后来齐国又与我们打仗，虽然没征粮食，但是耽误了他们收粮的过程，所以奴隶主便要奴隶加倍干活，把浪费的时间再找回来。”
司马玩懿最后来了个总结：“总之就是今年这个时候，他们吃的是最少的，而工作量又比平时要大，所以导致他们基本都是，抗的一袋粮食比他们自己都大。”
汪过心里戚戚。环顾四周，随处可见一些穿着较好的人，手里拿着鞭子，不住喝骂。显然是这里的监工。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防止那些奴隶怠工，或者是偷粮食吃。
汪过毫不怀疑，如果他们胆敢在工作中偷一粒粮食，那么监工们怕是能把这个奴隶给活活打死。
这些奴隶日常和粮食打交道，但是却是时时刻刻处于缺粮的状态中……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但是汪过仍然有一种疑惑。“奴隶们吃不饱饭，还有做这么重的体力。这些领主，不怕他们的奴隶生病或者死亡吗？长远来看，这样下来，也不会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吧。”
司马玩懿一笑道：“我王您是不在其中，不算其中价钱啊。如今买个奴隶能花多少钱？病了死了直接扔了就行了。要是足吃足喝招待个把年头，恐怕粮食的钱都比买奴隶的钱贵了。”
汪过叹着气，有些怜悯。
也是，当一个东西沦落到商品的时候，也就只有物尽其用和买卖划算不划算了。
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游戏中的数据而已，但是亲眼目睹，又觉得十分残酷。甚至比之前海国在平城的反攻，都显得更为残忍，这是一种无声的血腥。
汪过问道：“司马公公，寡人的领地，也是这种惨样吗？”
“我王宽以待人，王室的奴隶自然不会这么惨，起码温饱是能顾得上的。”司马玩懿答道。
看出汪过的心里有一些不太痛快，司马玩懿继续劝慰道：“我王，如今乱世，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若是战争时刻，易子而食都十分正常，其他的也顾不上许多了。”
汪过点点头，说道：“嗯。咱们还是快点进去，把那个奴隶找到吧。”
的确，列国争强，比的就是谁消耗低，比的就是谁能发展。所以奴隶自然是最好的牺牲品。
现在想来，若是能任命这个逃亡的奴隶为大官，除了能帮汪过亡国之外，似乎也能把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位置，也稍微太高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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