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事本来也不需要赵昱亲自跑一趟,但他敏锐地发现孙家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不会被打断,他便亲自过来处理。
宁安的粮食已经由周边郡县补足,而周边郡县中吴记粮铺的缺粮也层层下达,交给其他吴记粮铺解决,最终这条链条波及到开明郡以及京城,可以完美解决问题。
孙家搞不懂赵昱把粮食运到开明郡,然后又从开明郡把粮食运出去是在做什么,这样一进一出,有意思吗?
故而孙家故意想要惹怒吴记的伙计,期望借着两家的摩擦来探查吴记这一举动的真实用意。当然赵昱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全面收拢吴记的伙计,不许与孙家起冲突,随后又亲自找到了孙家管家,看似客气实则警告了他们一番。
赵昱很明白孙家内心的小九九,但自然也犯不着跟自己的竞争对手解释,他只要坐镇在开明郡,孙家也不敢再耍弄花招,只得眼睁睁看着开明郡里吴记的粮食又运了出去。
本来赵昱也打算近日内就回去,没想到今晚上就接到了阿鹞的急报,既然如此,赵昱一刻也不想耽搁。
他准备好夜行赶路所需要的装备,飞身上马,对阿鹞道:“你暂时留在这里,明日再上路。”
“公子路上小心。”阿鹞面色郑重。赵昱的功夫还在他之上,就算走夜路也应该没问题,不用担心他。
“驾!”赵昱一抖缰绳,双腿刺了一下马腹,马儿顿时扬起蹄子,飞快地冲了出去。
就在赵昱夜行赶路的时候,无双也与乔思思分别回到了客栈。
她今日为了救人,舍弃了自己的一颗夜明珠。但这样高昂的损失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有乔思思与木连心心念念要赶紧还给她。
无双感念乔思思与木连都是老好人,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那样的珠子全天下也没有多少颗。
这珠子,无双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她回到客栈,先是从容不迫地重新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将自己的头发绑紧,随后便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做出休息的样子。
等到夜色渐深,外面的动静渐渐变小的时候,无双推开窗户,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
高超的轻功让无双轻盈地落地,没有任何窒碍。她急速奔跑起来,目标自然是富贵赌坊的方向。
在黑暗之中,富贵赌坊所在的那一片区域依旧灯火通明。晚上正是这群人放肆玩乐的时机,越晚越是令人感官更加兴奋。
无双直接攀援到屋顶,从飞檐处探入赌坊的最高层。
富贵赌坊越往上的楼层,人数越少,玩的赌注越大。最顶层的位置,就是掌柜所在的居所,平时很少有人能上的来。
无双踏在柔软的地衣上,这厚厚的地衣吞噬了她的脚步声。她目前就在富贵赌坊的最高层,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竟然屋内没有上锁。想来是因为从底下上楼到这里,在楼梯口会有人把守,所以在这里也就不需要设防太多吧。
屋内并没有点灯,莫名光源却让映照出来的陈设呈现出富丽堂皇的气象,很配得上一个赌坊掌柜的身份。
而无双的那一枚宝珠,就被盛放在一个镶金嵌银的宝盒里面,盒盖是打开的,珠光竟然让周围的一切呈现出柔和的色彩。这样一枚珠子,可以照耀一室,果然非同凡响。
无双并没有急着上前去拿,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颗夜明珠果然是稀世珍宝,也无怪乎只有那么几颗了。”索掌柜的声音从无双的背后传来。
无双扭过头,似乎并不惊讶此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索掌柜对这枚珠子倒是喜欢的很。”
“我喜欢一切稀世珍宝。”索掌柜笑了笑,走进来坐在主座上,示意无双也坐,”况且这枚夜明珠意义非凡。”
无双也不惧怕,大大咧咧坐下:“那我前来取走,想必也在索掌柜的意料之中。”
“你要取走未必不可,但总要弥补我的损失吧。”索掌柜道。
“你有什么损失?”无双轻轻笑了笑,“平白无故得了三万两银子,还能看看稀世宝珠,在我看来索掌柜的便宜都已经占够了,损失从何而来?”
“我总要给人一个交代。”索掌柜十指相对,神色平静。
“有人让你为难那个叫木连的小子?”无双反应极快,探索着索掌柜的神色,“不,不是……我明白了,是乔思思。有人让你为难乔思思,是吧?”
索掌柜未置可否,但无双却忽然想起什么:“是霍家?”
“这我可不能说,你也不必问了。”索掌柜向无双投去锐利的一瞥。
“索掌柜,你既然知道这夜明珠不是寻常地方有的,应该就知道我不是寻常人。”无双轻轻笑了笑,此时的她在烛光映衬下,面容竟有了奇特的魅力。
“这样的南海夜明珠,不是寻常人可以保留的宝物,我想你还是直接还给我比较好。”
她轻快地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完全不把索掌柜放在眼里。索掌柜看着无双,眼神闪烁,似乎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倘若你愿意直言你的真实身份,我或许可以考虑。”
“我不会说的。”无双不假思索拒绝。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索掌柜反问。
“行呗,你可以试试。”无双话音未落,人已经直冲上前,伸手去抢桌上的宝珠。索掌柜应变极快,立刻合上盒子,逼得无双不得不撤回手。
珠光消失,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无双警惕地后退几步,只闻清风拂面,紧接着凌厉拳风便袭面而来,无双猛然往后一仰,借着后仰的趋势,抬腿向前猛踢过去,趁势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轻盈地落在地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无双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她看向主座上,那里已经没有了索掌柜的踪迹。
她环视了一圈屋子,也没发现索掌柜的身影。人呢?
无双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花,黑影直冲而下,无双凭着本能反应朝着旁边就地一滚,但右边肩膀还是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整个膀子都被人卸了下来,不能动了。
“该死!”右手被重创,这无疑宣告了无双今晚的行动她注定无法达到原本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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