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赵昱心中一动，这石头这么亮闪闪的，倒是很好看。
“这叫萤石，比较软，我拿来刻成一些小东西，想着拿出去卖。”孩子跟着走出来送送赵昱，见他感兴趣，老实回答。
赵昱拿了一块，这石头质地灰白，但是表面亮晶晶的。他忽然想起乔思思对自己说的话，她正在寻找一些可以闪光的物质添加到她的化妆品里……
“我买几块。”赵昱说着就要丢下钱。
“我不要你的钱。”孩子急忙摇手，“再说这东西在城里遍地都是，郊外有个洞里都是这种石头，不值钱的。”
见他执意不肯收，赵昱便也没有强给。
“我走了，你记得去吴记。”
孩子点头应了一声，却没有多少欢喜。赵昱端详着他的脸，忽然说道：“你若始终初心不改，想要从军，吴记的人也有办法送你进去的。稍安勿躁吧，这件事总要等你娘回心转意。”
那孩子一愣，随即便点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家粮铺也可以送人到军营，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总是让人莫名就觉得心安，愿意相信。
回到朱府不久，李临安就找上来：“我听说你去那家看看了，怎么样？”
“已经缓过来了，钱粮到位，一对母子其实很好生活的。”赵昱道。
“那就好。朱大寿做事还是很快的，我还担心他阳奉阴违，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在这上头弄这些花招，看来他自己也明白了。”李临安十分满意，“你也安心了，毕竟人家父亲之前在你父辈那里为国效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不顾。”
“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结后，你也应该回京了。”赵昱劝说。
“别急着回去啊。”李临安兴致勃勃，“我还是头一次来边疆，以后也未必有机会来了。不好好看看，回去之后父皇考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来此地已经有一段时间，敌方大概也知道你来到这里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这么多大军驻扎在此，他还能飞过来取我的头颅不成？”李临安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在宁安都这么久了，出去过那么多次，不是都很安全么。
“还是小心为上。”赵昱皱起眉，他不好告诉李临安，从牛二那里获得的消息来看，城里的店铺纷纷开张之后，似乎也有暗流在恢复涌动。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借着城市的复苏，各种间谍眼线也必然会重新活跃起来。毕竟之前百业凋敝，这些暗流没有遮蔽的空间，不得不暂停活动。可是一旦复苏，太子的处境其实比之前还要危险一些。
偏偏李临安还不愿意这个时候走。赵昱还要再劝，李临安却一挥手：“好了，我决定再多呆一会儿，你说也不管用。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行动，保护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有商讨的余地，赵昱无奈地摇摇头。
送走李临安之后，赵昱从怀里摸出那些萤石，想了想还是叫牛二过来，想办法把这些石头寄回京城，让董掌柜收着。
牛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这些石头有什么稀奇，为什么公子一定要寄回去呢？
赵昱没有写信回去，按照陛下的意思，为了他们这一次出行的安全，除了太子利用特殊的密信渠道传信，其他人都不得有只言片语寄出。赵昱只是寄了些石头回去，不算违背旨意。
他相信董掌柜能明白他的意思，至于乔思思，定然也是知道的。
乔思思现在哪里顾得上化妆品的事情，她把胭脂铺重新托付给父亲照管，自己则是前往布料坊，开始新的挑战。
钟祥与邢福在得知乔思思做下的承诺之后，都是又惊又疑。
“三小姐可有十足把握？”邢福哑着嗓子道，他对乔思思这个小东家还是佩服的。
她能弄出来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可见脑袋的确聪明，比他们的要够使。但是这断蚕丝，她到底要如何处置，才能变废为宝？
“谁敢说一定成功呢？”乔思思苦笑道，“只是我必须试一试。”
邢福在询问乔思思的时候，钟祥一直一言不发蹲在旁边抽着水烟。他已经许久不抽水烟了，但是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压力大的缘故，钟祥又重新抽了起来。
听完乔思思的话，邢福有些失望，钟祥则是站了起来：“三小姐，不用再说。我跟着你做，倘若乔家不再做布料生意，我也懒得做了！”
邢福一惊，看着自己的老搭档。钟祥一脸坚毅，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钟叔，不要这么说。”乔思思看了看钟祥与邢福表情各异的脸，“倘若乔家不做了，我会安排两位管事去往别家布料店铺的。有我之前做的团花与苎麻纱在，你们能很快被别人接受。我虽然不想卖次品，但也不想因为我的坚持毁掉别人的生计。”
这两家布料坊都是钟祥与邢福的心血，还牵连到那么多人的生计，乔思思都想好了，乔记布坊做不下去，也要给两家布料坊找好出路。
邢福也有些动容：“三小姐……”这么些年来，乔家父女对待底下的管事伙计，真的是相当厚道了。
“三小姐一直都有好办法的，你说，我们跟着做，一定能成。”邢福主动说道。
“邢叔说得对，咱们先做吧，希望我的想法能够起作用。”乔思思的眼睛里重新闪耀起干劲来。
乔思思处理这些次品蚕茧的办法也并不难。将蚕茧剪开，然后用重物压平，随后再不断小心地拉扯，将蚕茧慢慢拉长拉薄，放到太阳底下曝晒烘干。之后再需要手动将晒干的薄片像弹棉花一样弹蓬松，再将这些薄片一层一层叠起来。
因为这种方式不需要过水，所以尽管蚕茧有断丝，但问题暴露得就没有那么严重，顶多在拉成薄片的时候，小心些，多费些人工成本罢了。
当薄片积累到一定厚度，就可以用干净的白纱袋把薄片填充起来，外面再用彩色的布料制作成各种规格大小的，将充满蚕丝的白纱袋装进去。
“三小姐，这不就是……”钟祥与邢福都是行业老手，虽然前面乔思思所讲述的步骤他们有些稀里糊涂，但是这最后几步，要是把蚕丝换成别的，其实是最寻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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