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她哭得那般绝望。
“怎么了?背上很痛吗?你别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我手足无措,想去扶起她,又怕弄疼她。
林悦悦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酒吧中央,无助地说道:“子扬……呜呜呜……在被他们围着打,会死的……救他……”
她说着想站起来,背上的伤口被扯到,衣服又染红了一大片。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惊慌又心疼:“警察快来了,你伤得很重,别动啊。”
我冲过去扶住她,将她挪到沙发上趴好,流了这么多血,哪个下手这么毒?
林悦悦都这样了,那周子扬……我不敢往下想。
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惧怕到这个程度,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放开他。”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四周刹那间安静下来,围在酒吧中央的人圈渐渐扩大,人群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哥哥在教这小子怎么做人,谁活腻了,敢多管闲事?”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我看到一个眼角带疤、叼着根烟的猥琐男,他一脸不爽地看着门口。
我一扭头,就看见司城站在门口,由于逆着光,他的脸有一半看不分明。
五色的灯光照着他白色的衬衫袖口和手里一瓶琥珀色的龙舌兰。
酒吧里静得可怕。
司城盯着猥琐男,脸上似笑非笑。他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已经半死不活的周子扬,眉头皱了皱。
“兄弟如手足,我朋友不会做人,我先喝三杯,给您赔罪。”司城漫不经心地笑着,朝猥琐男走来,温文有礼,“您觉得怎么样?”
“臭小子,少管闲事,咱们疤哥——”有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准备上前,猥琐男示意他退后。
“疤哥,这小子好像在新闻上看到过,老爸有钱有背景。”有人提醒了一句。
我抬头看着司城,握紧双拳,后背都是冷汗。
林悦悦眼泪哭干了,她害怕地抱住我,咬紧嘴唇发出呜咽声。
“啪”的一声,那个说话的人脸上瞬间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猥琐男活动了一下打人的手,阴冷地说道:“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林悦悦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的手心被汗水湿透了,我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这个猥琐男摆明了不好对付,今天酒吧这张大门恐怕没那么容易出去。
(4)
司城开了那瓶龙舌兰,拿过三只完好的高脚杯,一杯杯倒满。他的动作很缓慢,仿佛不是来救人,只是来喝酒。
我突然全明白了,他在拖延时间,时间越久,周子扬越安全,最后只要熬到警察来就可以了。
“大哥,这三杯酒,我先敬您。”司城微笑着上前,那笑容陌生得让我怀疑他换了一张脸。
猥琐男手一扬,立即有个胖子会意,上前咳嗽了一下,朝酒杯里吐了一口口水。
“现在可以喝了。”猥琐男抱起双臂,盯着司城,笑得阴鸷。
太过分了!我恨不得上前撕了那个人的脸。
在遇到司城以前,我以为他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今天才知道林子这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酒吧这伙人完全是素质无下限的无耻流氓啊!
司城看了看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可我不喜欢加了料的酒。”
猥琐男唾沫四溅,冷哼道:“管你喜不喜欢,哥几个开心就好。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还是个学生吧?回家好好写作业,哥哥没空陪你玩。”
四周一阵哄笑,司城抿了抿嘴唇,笑道:“我有空,乐意奉陪。”
闻言,混混们笑得更欢了,一个个像发了羊癫疯一样。
隐约有警笛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全身像打了鸡血,有救了!
“臭小子,你报警了?”猥琐男有点儿慌张,气急败坏地大喊,其他的混混也想撤。
“是啊。”司城将手中的酒杯像扔垃圾一样扔到猥琐男面前,淡淡地说道,“还不快滚,等着蹲大牢?”
猥琐男说着要冲上来打人,被他一个手下及时拖住,逃出了门外。
酒吧里的人一下子作鸟兽散。
脱险了,我松了一口气。
林悦悦的嘴唇都咬破了,周子扬还像摊烂泥一样,在地上要死不活地哼哼。
“过来。”司城扯了扯领口,抬头看着我。
“啊?”我不知道在做梦还是清醒的,应了一句。
司城摆好一把翻倒的凳子,摸着坐了上去,脸色有点儿苍白。
“你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痛吗?”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从喜马拉雅山跳跃到地中海的思维,我是怎么修炼成的?
他一副看隔壁家二傻子的表情瞪着我,我不服气地补充道:“不然你怎么一副胃痉挛的样子?”
“我胃痉挛,你报销医药费?”司城问道。
我想了想,今天这事他功不可没,我可以考虑。
“你扶起周子扬。”司城指了指地上的“烂泥”。
我不满地说道:“我腾不出手,我抱着悦悦呢,再说你隔得近,你扶啊!”
司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戳到了痛处,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腿软。”
腿软?什么情况?刚才没人动手吧?
三秒的沉默后,我总算理清思绪,原来他表面上威风,其实怕得要命啊。
我轻笑。
林悦悦那个伤员,笑得差点儿从沙发上滚下来。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警察叔叔很晚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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