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龙贲号了,第4舰队也已无法继续参战了。”把旗舰和指挥部都转移到龙贲号上的杨江痛苦不已,他也悔恨不已,深深为自己那个命令感到追悔莫及,“我为什么要下令福建号开灯呢?要是不开灯就好了!唉!可是把话说回来,我当时下令开灯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么,我的命令究竟对不对呢?”他深深感到迷茫而惶然。
第4舰队遭到的重大打击和严重损失使得夏威夷陆基舰载机向最前线展开蛙跳战术的运输效率陡然间锐减到原先的五分之一不到,福建号连夜步履蹒跚地返航向夏威夷,破浪号和踏浪号都已沉没,区区一艘龙贲号的起降舰载机能力自然大大低于原舰队四艘航母,管道一下子缩小了五分之四以上,这意味着最前线的北华军舰队只能以“一批几十架一批几十架”的方式来接收来自夏威夷的陆基舰载机。
四川号上,林靖海神色紧绷、双拳紧握地问蒋斌:“我们还能全面反击美军吗?”
蒋斌苦笑:“没办法了,实力不足,时间不够,也已经不具备客观条件。美军舰队现在肯定在全速撤离,我们要是追上去,一来追不上,二来越靠近美国本土,我们处境就越危险,甚至还会给美军提供反戈一击的机会。”
萨师俊痛苦地仰天长叹:“就这样虎头蛇尾结束了吗?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蒋斌苦涩地道:“九比六,我们还算是小胜一场的,可以回去交差了。”
指挥室内的气氛沉闷如铁,所有人都不说话。
半小时后,一名通讯军官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报告!第4舰队的电报!”
蒋斌接过来,电报上,杨江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话:
各位长官,请不要气馁,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
两个多月前,沈阳,杨杰官邸。
这天是杨杰五十五岁生日,虽然并非整年生日,但官邸上仍然宾客云集,毕竟杨杰位居北华陆军总参谋长高位,深受张学良信任和器重,军政各界的关系网自然是大树生根,不过,杨杰素来厌恶这种繁文缛节和人情关系,只是在家里临时办了两桌酒席,出席的也只有寥寥十多位莫逆老友,另一方面,杨杰是北华陆军三号人物、北华军方领导高层之一,眼下又是战争时期,浩如烟海的公务自然让杨杰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时间用于生日家宴这种私事,因此当天晚上,杨杰也只是抽空从北华陆军总司令部回家呆了半小时,对来宾客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又急匆匆而去,连特地从前线赶回来的两个儿子都没有进行私下父子会面。杨杰是北华陆军主要掌门人之一,但颇为有趣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却是一个投身空军一个投身海军,长子是空军战役教研室主任杨鹏(曾有一段时间因为陆空军在本州岛战役中联合组建了陆军空中突击部队而暂时性被编入陆军,但很快又被陆军“赶回了”空军),次子则是海军航母分舰队指挥官杨江(原名杨鲲,但因嫌难听而改名杨江)。当时,杨鹏在北美战场上指挥着陆航部队,杨江则在太平洋战场上,本该“为国舍家”,但两人的长官都好歹要卖杨杰一个人情,特别是杨鹏,北美战场极度凶险,傅作义担心杨鹏真的英年早逝在北美战场上,因此正好借这个机会送他回去,再不济,万一真的出了事,好歹让他们父子还能“再见最后一面”。
杨鹏和杨江好不容易回到家,也只是挤在一堆客人里匆匆忙忙见了父亲一面,不过能够再次见面的兄弟两人自然是分外亲切。当天晚上,两人吃饭后私下闲谈,都是军人的两人在谈了五分钟的家事后便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战争和军事上。
“我有个想法。”杨鹏说道,“你们海军打击敌方航母,一直把思路牢牢地套在舰载机上,不是航母舰载机就是陆基舰载机,思维始终没有跳出这个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行人有时候反而会因为没有思维惯性而比内行人更能提出创新性建议。我认为,你们完全可以用空军的战略轰炸机去攻击美军航母。”
“用战略轰炸机打航母?”杨江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真亏你想得出!”
“很好笑吗?”杨鹏反唇相讥,“莱特兄弟在发明飞机时也曾遭到这样的嘲笑。”
杨江无奈地道:“战略轰炸机的优势就是航程超长,可以飞行上万公里,并且我们现在有空中加油机,航程可以再翻一倍,同时,战略轰炸机的载弹量也堪称巨大,但是,战略轰炸机是水平轰炸机,无法进行精确打击。海军的流星、你们空军以前的斯图卡,都是俯冲轰炸机(二战时的俯冲轰炸机就是后世的强击机/攻击机),都能对地面进行精确打击,但战略轰炸机不能俯冲投弹,只能水平投弹,玩得就是地毯式轰炸,不在乎精确度,只在乎打击面。你想用战略轰炸机攻击航母?就好像用大炮轰击一万米外的兔子。”
杨鹏早有腹稿:“是的,战略轰炸机是水平轰炸机,只能水平投弹,打击精确度是最大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杨江无奈地摊开手:“怎么解决?你搞空军的还不懂?飞机扔炸弹就像你手里捧着一把沙子,无风情况下站在一楼上,一把沙子被撒下去后会散落在一平方米范围内;站在二楼上,散落范围就会增大到几平方米;站在三楼上就会增大到十几平方米,高度越高,面积就越大,并且不是倍数增长关系,而是倍数平方的增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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