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恪话这么说，但霍深深心里依旧没认同。
跟程恪说不通，她找了小凌。
小凌最近刚升了职再加上程恪出事，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一听霍深深是为这事找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
“程哥决定的事我也不能替他做选择啊，以前祁韵姐在的时候基本上很多事也都是程哥自己定的。”
放下手里的文件，小凌拿着手机急的原地转圈，“霍小姐，你应该也了解程哥的性子，如果你都说不通，那我就更不可能让他改主意了。而且一直以来程哥的工作都不固定，说白了他也不在意接什么工作，全凭他乐意的事儿。”
霍深深沉默许久，最终也没多说什么，没为难他，“我知道了。”
*
程恪出院的时候，应昭带着盛钰一块来的。
这几天的时间应昭女士已经从赵阿姨那里得到了一手的消息，所以对于霍深深全程也在没有惊讶，倒是看出点不寻常的东西。
趁着霍深深跟着小凌去办出院手续不在，盛钰也不知道到哪抽烟去了，应昭女士盯着程恪盯了好几分钟，直到程恪忽视不掉主动开口。
“妈，有什么事儿您说，别直勾勾的盯着我。”
“别自恋了，我问你，你跟深崽闹矛盾了？”
程恪闻言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您哪看出来的？”
放下包，应昭走上前，“从我来她就没正眼看你，明显就是嫌弃你了，我这还看不出来？”
合上电脑，程恪总算是正色，先把自己亲妈话里的几处错误且夸张的用词纠正过来，然后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提了下。
应昭女士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皱着眉，到最后变成翻白眼。
“我说你能不能别让妈妈觉得你只是靠着这张脸找到女朋友的？”
程恪：？
程恪：“请您别人身攻击我。”
“我这是试图骂醒你。”应昭一张嘴毫不留情的说话，“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深崽又不是恋爱脑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你那么做会让她觉得很有压力。她肯定跟你说了不需要你这样但你没答应是不是？”
“嗯。”程恪不轻不重的应道。
应昭摇摇头，“怪不得人家不想理你了。虽然你以前忙起来是几乎没时间，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日子还长着呢。你知不知道？”
这是应昭很少见的教程恪怎么做，虽然她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程恪未必会不明白。
程恪的确都懂。
只是对他来说已经耽误了很久，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听起来都会觉得格外漫长。
更何况，他是在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情况下无比清醒的度过的。
从霍深深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期间这些年，他已经完全错过了。没有分享她进入人生中新阶段的酸甜苦辣，没有参与她记忆里那一段新鲜又陌生的生活，亦没有见证到她是如何成长到现在的模样。
霍深深离开的前几年他想，如果她不回来，他就永远记着。
后面这几年他又觉得，如果她不回来，他就要去找她。
对他而言，回来，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
这几年的空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的。
前两天秦致过来的时候提到祁韵，问他为什么只是让霍西泽把祁韵调到丽泽。
程恪一直没说过，其实祁韵最后一次跟他见面，就是他做完手术回病房的时候，她还在辩解，还在提她父亲。
那个时候程恪觉得比可怜她更多的是厌恶了。
他把当年车祸的实情十分直白的说了一遍，看着祁韵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在眼前一言不发的站了很久，最后失魂落魄在他面前跪下来。她说道歉，说赎罪，程恪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七年前的事情，从她下跪那一刻开始，已经没了再追究的意义。
*
办完出院手续，霍深深跟小凌原路返回。
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到后面的住院部，小凌才放松紧绷的神经跟霍深深聊天。
他扬了下手里的单子，“我来的时候发现大门口还有狗仔在蹲着，我也实在是佩服他们，有这毅力和执着干什么不好，说不定早发财了。”
“还在蹲吗？”
“是啊，你们可能认不出哪些是狗仔，我跟你说他们这群人伪装能力也是有的一讲，不过多亏了这几年的磨练，我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说话的语气一向比较夸张，脑子又挺灵活，说话做事活跃气氛都很有效果。
牵动着霍深深的心思跟着他活泛起来，“那等会要是走的时候，岂不是很容易会被拍到？”
小凌嘿嘿一笑，“我跟程哥说的时候程哥已经找了那位盛先生帮忙了，到时候可以让盛先生帮程哥分散注意力。”
程恪个子高，体型也很容易分辨，拍戏的时候有些地方需要替身完成都不太好找替身。更何况现在不是拍戏，没那么多工夫和时间，就近只有盛钰外形和他相似。
“这样啊。”
他们回去的时候，盛钰已经准备好了。换了之前程恪在媒体面前穿过的衣服，戴了小凌从程恪家里带来的帽子，口罩和墨镜遮脸，晃眼一看，还真的很像。
小凌把东西装好，推出早就借好的轮椅让盛钰坐下，对程恪道：“哥，那我们就分头行事了。”
车里有其他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在等着，等小凌一出现就上前去护送。那些狗仔记者果然上钩，围上来拿着话筒和摄像机七嘴八舌的开口。
奈何除了小凌在“麻烦”“让让”的说话，轮椅上全副武装的男人从头至尾都没低着头没说半个字。
等到好不容易在混乱中上了车，车身又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车门关不上，堵的都是人，生怕错过什么画面，还在顽强的提问企图能得到什么回答。
五分钟过去了，小凌口水都快说干也没有任何用。
这些人就是逮着个机会死咬着不放。
盛钰太阳穴一阵接一阵的跳，动了动胳膊，稍稍拉开车门前挡着的小凌。
当着所有人的面扯下口罩和墨镜，对上一架摄像机，挑眉，沉着脸凶神恶煞的开口，“都围着老子拍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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