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阿恪会为你做那么多。在我的印象里，他可能会经商可能会搞学术，我想过很多可能，都足够配得上他的优秀。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做了一份并不好的职业。我听你大哥提起过你出国之后他跟阿恪签过的合约，如果阿恪在你二十五岁之前不去打扰你，让你全心全意做自己的事情，并且过后还足够喜欢你，你大哥才会容许他接近你，毕竟你家人真有本事能让阿恪永远都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祁韵笑了笑，“他就真的为了这个答应了。因为这个，我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你。”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
病房里除了她语气淡淡的话，都是安静。
似乎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说了很多，便没再说了。
祁韵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块翡翠吊坠。
她低头，眼底意味不明，认真的看着。
片刻，她拿着翡翠吊坠的手臂抬起来伸向病床，却在挨到霍深深的时候被人捏住手腕。
祁韵吃痛，挣不开的同时也看向来人。
程恪一向温柔带笑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温度，漆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如果忽略的掉他手上让人钝痛的力气，可能会觉得他只是单纯的不高兴，可祁韵分明能清晰的感觉到冷意。
她知道，他眼前的画面看上去颇有些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现场。
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没有发出，就听见他的字语像是从齿间咬出来的。
“出来。”
程恪松了手，连多的停留都没有，直接转身往外走。
祁韵把手中的翡翠吊坠用力的攥了又攥，直到掌心清晰的感知到痛意，她才跟上去。
走廊外，小霜和那两个酷大哥已经不在了。
程恪自然不会在门口说话，一言不发的走到无人空旷的楼梯间。
门一关，他倚着墙，直接把摊开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给我。”
“什么？”
“你不是捡到东西了吗？”程恪语气未变，淡漠的，“还给我。”
祁韵后退小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又收紧，“是狐狸的。”
“啧，”程恪收回手，又没什么耐心的站直身子，“别在这跟我浪费时间，快点。”
他明显不想多说话的模样，眉眼间都敛着一层郁郁之色。
楼梯间有风穿过，带起衣角浮动。明明只是初秋的风而已，祁韵此刻却莫名感觉到从脚底的凉渗透。
她艰难的咽了咽唾液，略显僵硬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是我捡到的，我之前看过她戴这条项链，所以认得出来。”祁韵闷声解释，“我知道应该是你送给她的，我只是想亲手还给她而已。”
程恪接过，翡翠吊坠的表面已经有些些许瑕疵。
手指抚了抚，他沉默着去拉楼梯间的门。
祁韵没料到他直接就要走了，小心翼翼的跟上半步，“阿恪，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不必了。”
“狐狸还没醒。”
她说完这句话，又顿觉不妥。
观察着程恪的脸色，她差点咬到舌头，“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担心。”
程恪睨她，“现在我倒是有话想问你。”
“嗯，什么？”
“既然当时知道狐狸的位置，为什么一开始不说？”程恪微眯起眼，“如果当时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就看着她出事？”
万万没想到是要问这件事。
祁韵整个人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拳，头昏眼花的都快让她站不稳了，“当时我不知道狐狸在那……”
她迎着程恪的目光，道：“我只是碰巧捡到这条项链，一开始我并不知情。后来看你一定要去，我担心你想陪你一起去找才想到狐狸可能是在那附近。我不是知道情况故意不说，真的。再怎么样我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你……你不要那样想我。”
她解释的很认真，目光一直紧紧跟在程恪的脸上，不想错过他的反应。
奈何程恪听完也只是很平淡的撂下一句，“说完了？”
祁韵怔怔的点点头。
还在等他的回应，但他收回目光径直打开门离开了楼梯间。
祁韵这下没了追上去的勇气，失了些力气，靠在门上。
*
程恪回到病房的时候，霍深深已经醒了。
靠在枕头上发呆，
看他进来，霍深深挽起笑，“你真的来了啊？”
程恪已经不见方才的情绪，在她床边坐下，“难道你以为是假的吗？”
“我不确定。”霍深深轻轻摇头，抬起手想要抱抱。
程恪动作很轻的抱住她，“没事了崽崽，已经过去了，不要怕。”
霍深深把额头靠在他肩上，闻到熟悉且温柔的气息，顿时好像感觉被安抚到。
“其实我之前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我还察觉到当时捂住我眼睛的人是你呢，对不对？”
只是当时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分辨去看便没了意识，害得她那一瞬间心慌的不像话，以为都是她产生的幻觉。
刚才醒来时也没有看见人，她就更慌张了。
不过还好……
脖子后面不太舒服，霍深深轻轻揉了下，重新靠回枕头上。
病号服穿在她身上还是宽大了很多，纽扣即使扣的严严实实，脖子到领口还是空了一片露出白皙的皮肤，显得空空荡荡的。
程恪给她倒了杯温水塞到她手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
霍深深喝了两口，忽然又想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事。
一摸脖子，果真什么都没有。
她立刻急了，“哥哥，我的项链掉了！”
自从那天程恪软硬兼施的让她戴上之后，她就一直没拿下来。平时穿衣服注意一点，也没人能注意。
正因为如此，地震的时候，项链是戴在她脖子上的。
为了确定，霍深深不小心把纽扣都碰开一颗，连柔软白花的一片都隐隐露出来。
程恪喉结滚动，上手将她的病号服理好，“被我捡到了。”
他没打算告诉她中间关于祁韵的事。
“真的吗？”
“嗯。”程恪揉揉她的脸颊，“不过项链断了，等回去我再找人重新配一根。”
霍深深没多想，乖巧的答应，“好。”
两个人相处一会儿，霍深深精神还不太好，身体也有点不舒服，整个人显得恹恹的。
嘴里很干，霍深深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才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我才想起来，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你过来出现在那里万一被拍到怎么办？当时那么危险，我都吓死了，你竟然还赶着去。”
她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情况嗓子都不自觉的硬了。
很明显的后怕，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脑子里争先恐后的开始冒出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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