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个护士拿着病历板子敲了敲门,探出半个身子来,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
护士欠身出去,却悄然红了脸。
各个科室都在传,说医院来了位海归博士,虽然这几年医院里的新人不少,出国留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是像苏谦墨这样的人还是万中无一。
比苏谦墨学历高的没有他年轻,比他年轻的又没有他那天赐一般的容貌,造物主的不公平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多口杂,传的越广,消息的可信度就越低,难免有夸张之嫌。年轻的护士们,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借故来苏谦墨的科室,只想着说不定能看上新来的医生一眼。
苏谦墨敲了门,听见里面的回应才推门进去。
科室主任透过眼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苏谦墨在国外这五年的时间,让他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良好修养的气质。
苏谦墨自知经验不足,虽然不会说一些违心的话,但是却表现的异常谦虚,主任一脸满意地让他走了。
两个月后,大家也都熟识了,对苏谦墨感兴趣的人却越来越少。
用护士们之间的一句话来说,苏谦墨面相温和,内心却冷漠。上班时对于病人认真负责到了事必躬亲的程度,可是下班之后,无关工作的事情,他没有一点的兴趣,科室内的聚会也从来不参加。
久而久之,众人只觉得他性格古怪,划为了不好相处之列。
苏谦墨回到租的房子里,他把大衣随意地扔到了床上,昨天吃剩的泡面杯还在茶几上摆着,边上结了厚厚一层油。
打算在床上睡一觉,等醒了再去弄点吃的,可是刚躺下还没睡着,电话就已经响了。
五年的独居生活,让他的习惯越来越差,只要家里有泡面就绝对不会出门吃饭,做饭这种技术含量这么高的活儿就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苏谦墨伸出胳膊,挪了挪身子才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喂?”
“声音怎么这么懒啊,你不会又要睡了吧?”顾潇大惊小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苏谦墨不由得把电话拿远了一点。
“有事儿?”苏谦墨却是累了,这入职之后的两个月里,适应环境,和一些材料的准备就让他有点想要发疯了。
“你好不容易从大不列颠回归祖国怀抱,还想给你接风洗尘。”
苏谦墨蹙了眉:“说实话。”
“我儿子都满月了,你赶紧过来交份子钱。”
忍不住低笑一声,苏谦墨打起精神:“什么时候?”
“这周末,我把秦皓也叫来了,还有我哥,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你也挺想他们的。”顾潇的声音放低了,难得放下了性子,温柔地说着。
“这你可猜错了,我还真没想。”苏谦墨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眉眼里透着一丝迷茫。
“行了,那我们想你总可以吧。”顾潇言语中带了笑,“说定了,要来啊,明天晚上,我亲自下厨。”
苏谦墨挂了电话,带着一抹若有若无地笑容,总觉得这种自然的,像一个人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就像是一个吐丝的蚕,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蚕茧里,直到最后死去。
晚上的时候杨丽萍来了一趟,看见苏谦墨桌子上一片狼藉时,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她找了一个塑料袋子把桌子上的垃圾装了进去。
苏谦墨听见了动静,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冲出了屋子。
“妈,你别弄了,让我自己来吧。”
苏谦墨把东西接到了手里面,拿起抹布开始清理。
“吃饭了没?”
杨丽萍转身要去厨房,苏谦墨害怕杨丽萍看见自己堆在水池里好几天的碗筷会直接晕过去,赶紧拦在她身前。
“吃饭了,我都多大人了,你别忙活了,坐那儿歇会儿,我给你倒水。”
苏谦墨把沙发收拾出来一个人坐的地方,找了半天的水壶,终于在沙发一头堆积成山的衣服里发现了它。
此刻杨丽萍的脸已经青的像刚成熟的核桃了。
苏谦墨死了心一样的闭上眼,等着如期而至的责骂。
“你看看你这像是什么样子,多大的人了,屋子乱成这样,我真搞不懂你在国外是怎么活的。”杨丽萍把脏衣服分好类,什么是应该送店干洗的,什么是水洗的,还有手洗的……
“让你回家住,你还不乐意,给你介绍姑娘,你也不去见面。”杨丽萍越说越生气,几乎要把手里的领带撕成两截,“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妈,我刚上班,又没钱,哪有人看上我啊。”
“这不才让你见面去么,万一人家喜欢你了,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杨丽萍气愤地在苏谦墨身上拍了一下,“也该有个女人照顾你了,总归不能像现在这样不像话。”
苏谦墨有些木然地听着,再也不敢反驳了,总感觉一个头变两个大,幸亏是没在家里住,这要是真在家里,还不给活活念叨死了。
杨丽萍见苏谦墨没什么反应,就知道他完全没听进去,估计一会儿还要拿什么话来搪塞自己。
“我已经替你答应人家了,明天晚上见个人,我让你爸送你过去。”
苏谦墨的双眼骤然瞪大了,他转过身看着杨丽萍,有些不可思议:“你已经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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