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拘谨，毕竟还是头一次被人喊做爹爹。
苏四爷可能不太好意思，闷咳了几声，才道：“嗯，我专门给你置办了一座院子，日后若是与卓景航拌嘴，你就回来小住几日。”
这倒是极好的，苏幻笑了笑，以前没觉得自己有靠山，眼下却觉得无比安稳。
***
回到墨玉阁，苏幻跟卓景航说起了苏四爷新宅子的事，还提及了她的新院落，“眼下枣儿都熟了，四叔那宅子里倒是种了不少枣树，他还给我准备了一座小院呢。”
眼下之意，今后不准惹我！
卓景航不用细问，也知道苏四爷今日跟苏幻说了些什么，他的手放在妻的小腹上感受了一下孩子的调皮，之后牵着她继续逛园子，“你四叔那宅子如何能同墨玉阁相比，他是为了讨好岳母，才对你好。其实，世上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我了。你母亲不久之后也会有孩子，心思不会放在你身上。”
他意思是，苏幻现在又是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了。
苏幻斜睨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景航很霸道，总是在给她洗脑，时常告诉她，不管是宣帝，苏二爷，亦或是苏四爷与央笙，这些人都没有将苏幻放在最为重要的位置上。
还让她少见他们。
卓景航道：“你说呢？这世上只有我待你最好，你还不明白？”
苏幻，“........”
苏幻怀胎六月的时候，央笙与苏四爷大婚了。
苏四爷依旧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稳坐着，宣帝似乎当真放手了。
这一天，宣帝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他去见了秦王。
京城热闹非凡，苏四爷与央笙的婚事举办的十分隆重，承德侯府的用意很明显，是想告诉天下人，饶是侯府的女儿是第二次出阁，也容不得半点马虎。
自然了，苏四爷娶了央笙，这件事肯定引起了满朝风雨。
甚至有人暗中揣测，先帝爷是不是多年前棒打鸳鸯了？！
很明显，央笙与苏四爷才是情投意合的。而且苏四爷为了央笙一直不曾娶妻，但苏二爷则不一样，养了外室就算了，此前还那么快就娶了续弦。
“听说苏二夫人周氏已经疯了，而且离死也不远了，难怪苏二爷这么快就领着外室与几个庶女回府。”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苏大小姐其实是苏四爷的女儿，碍于当初先帝爷赐婚，这才害的一对有情人至今才得以圆满。”
“........”
满城皆是流言蜚语，宣帝虽是私底下想认苏幻，但碍于种种缘由，终究没有公开。
秦王的状态还算好，没有自怨自艾，倒是在牢里钻研起了五行八卦。
“你与朕都输了。”宣帝步入牢房，见秦王与苏四爷一样，也是风姿楚楚之态，他们这些人当中，只有宣帝一人成了半死不活的人。
秦王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宣帝，笑道：“皇兄今日肯放臣弟出去了？秦王府添了长孙，臣弟急着回去抱孙子。”
秦王年纪不大，十五那年就当了爹，如今年富力强时又当了爷爷。
他现在也不想与宣帝争什么了。
宣帝微微一怔，他突然发现，他一直疑心甚重，总是以为秦王想要他的江山，还有央笙，可对方似乎已经都不在乎了。
“阿笙今日大婚。”他道。
秦王叹了口气，脸上是带着笑的，“皇兄舍得了？阿笙是个好姑娘，谁都喜欢，臣弟也曾喜欢。”
宣帝自是知道，十几年前，喜欢央笙的年轻公子哥太多了，宣帝曾一度自傲过。
即便这些人再怎么喜欢她那又怎样？
央笙还不是跟着他走了！
可......宣帝却亲手把她的真情给毁了。
宣帝命人放了秦王，给他安排了国子监的职务，顶着亲王的帽子领俸禄，却是没有任何实权。
秦王没有异议，没有实权才是最安全的，只是眼下太子已死，朱启明贬为寻常百姓，不得入京半步，那么眼下还有谁能被立为储君？
说来也怪，宣帝虽是多年忙于耕耘后宫，却是没有生出像样的子嗣。
***
看着自己面前美艳的妻子，苏四爷让丫鬟都退了下去，两个人都已经过了悸动的年纪，但此时此刻，都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皆有点不好意思。
苏四爷愣了半天没动弹，只是愣愣的看着央笙。
央笙无奈，只好道：“若不......先喝合卺酒？”
苏四爷这才回过神，他一直都知道央笙好看，但身着大红嫁衣的央笙更是让他痴恋着迷。很多年以前，央笙是他不可企及的存在，如今却成了他的妻了。
当年的记忆宛若隔世，京城谁人不知央笙？而他苏四爷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家第四子，也只能隔着几十丈之远，偷偷看两眼。
“好，好！我这就去取。”苏四爷动作匆忙，转身就去了案桌前倒酒。
央笙被他逗笑了。
坊间传闻苏四爷也是个狠角色，这些年办了不少大案，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毛毛躁躁？
合卺酒端了过来，苏四爷递了一杯给央笙。
央笙后悔过当年的愚蠢，但事情已经发生，如覆水难收，她不可能再重新来过，好在她生下了苏幻。
珍惜眼前人才是她如今应该做的事。
“我还不曾喝过合卺酒，这回要好好尝尝。”央笙道。
她能给苏四爷的只有后半生的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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