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启回了宫中,一如既往地每日去上朝,面对冉基与冉照皆谈笑风生,好似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一日下朝后,冉启忽对冉基开口道:“大哥,不知您去看过父皇没有?”
冉基将手中茶杯放下,笑着反问道:“三弟可曾去看过?”
冉启慢慢啜了一口茶道:“父皇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你瞧,我身上的伤还没好透,都是他打的。”
一直沉默的冉照忽地沉不住气,怒看着他道:“你倒是说说,父皇为什么打你?”
冉启笑眯眯地道:“为什么打我,难道你们会不知么?”
冉基看了一眼冉照,示意他不要乱了分寸。冉照很快意识到他故意激怒自己,自己若先犯了错,他便有借口讨伐。他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因为我想当皇上啊。”冉启毫不避讳对冉基道,“我母妃最先认识父皇,倘若不是皇后使用心计、手段让父皇先娶了她,能轮得到你做太子么?”
皇后一直是冉基此生最敬重的人,任谁都说不得,此刻被冉启贬低,他再无法做到平静如水,只狠狠捏住茶杯。
冉照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冷声道:“大哥,我们走。”
冉基点了点头,随着冉照往殿外走去。
冉启在二人身后笑得猖狂,高声道:“几日不见父皇,我又想念得紧呢。”
冉照步子一顿,很快又往前走去。
冉启见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隔日后,冉启再次来到华成宫。他敲了敲华成宫的门,笑道:“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开门的是丽妃,见冉启到来她面色微变,转而笑道:“皇上方才睡下,你晚些时候再来吧。”
丽妃正要关门,冉启便伸手拦了下来。他挑着眉道:“丽妃娘娘,我来都来了,不亲眼看看父皇,心里总觉得不安,我只进去等着他醒来便是。”随着话落,他掰开了丽妃紧握住门槛的手,悠然自得地往殿内走去。
冉启势在必得的模样,顷刻间让丽妃花容失色。她还来不及向亲信使眼色搬救兵,华成宫外已涌进了数十位穿着太监衣衫的宫人。眼见这些宫人皆身材魁梧,丽妃当下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太监,只怕华成宫永无宁静之日了。
冉启走到案桌边,见一碗还未凉却的药汤,故作不解地问道:“父皇不是身子健朗无比么,怎还喝着药呢?”他啧啧了几声,看着龙榻上一动不动的皇上,明知故问道,“父皇,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睡着呢?”
良久,皇上未有半点回应。冉启笑了笑,径直往龙榻前走去。
丽妃大惊,上前拦住了冉启,愤怒地道:“冉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惊扰皇上!”
冉启哈哈一笑,一把将丽妃推了开来,猖狂地道:“事到如今还想再做戏给我看?父皇的病掩饰得可真是好啊!”
大势已去!丽妃心中哀道,自从皇上重病之后,她便整日不出华成宫,故而,即便冉启将她囚禁在此,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察觉。她又无法差人将冉启擅闯华成宫之事传出去,她等不到救她的人了!丽妃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皇上,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丽妃娘娘,如今哭还早呢。”冉启走到龙榻边,侧目看了看毫无血色的皇上,又向着丽妃道,“还有冉基、冉照,你要哭的人真正叫多啊。”
听此话,丽妃怒不可言,颤抖的手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冉启见她这般模样,笑得愈加猖狂了。
丽妃再无往日母仪天下之姿,瘫坐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冉启进华成宫的目的不在皇上,而是冉基与冉照。他在等,等这二人耐不住性子进华成宫。如今华成宫都是他的人,只需他一声令下,便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俄顷,殿外轰隆一声,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骤然而降。
正在喝茶的卫清歌突然觉得心口没来由地疼了一下,失手打翻了茶杯。上雪急忙跑了过来,拿着湿帕子将卫清歌烫红的手指包了起来。木格子窗忽地被风吹开,有雨水潲了进来。卫清歌看着瓢泼大雨,眉头紧蹙。明明正值隆冬,却天生异象,难道是冉启先动手了么?
“哎呀,小姐你看,方才还下着雨,这会儿却又下起雪了。”上雪诧异地道。
卫清歌起身将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披在了肩上,拿起伞欲出门。已将窗子关好的上雪见她往殿门走去,又急急地拿起一把伞跟了上去。卫清歌转过头看着她道:“有些事,必须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且安心照顾婵娟吧。”
上雪点了点头,只开口道:“小姐快去快回。”
卫清歌对她微微笑了笑,这才往殿外走去。出照府时,并未有侍卫拦她,她却能感觉到身后有人一路跟随,想来是冉照留下保护她的人吧。思及此,她心中只觉温暖了起来。
基府,她虽是只去过一次,却记得非常清楚。她正走着,忽见前方刀光剑影。雨雪交加,她看不清前方是何人,却见一个身穿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的人腾空而起,踢向手持长剑的人,那身形、那衣衫,她都认得的,是冉照。她立刻将手中的伞收了起来,一扬手,长伞如飞刀,朝手持长剑的人激射而去。那人并未料到除了冉照外,此处还会有别人。那伞柄如锋利的刀剑般刺中了他的心脏,他转过头,见杀他的人竟然是卫清歌,眸子里皆是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卫清歌竟然敢违背卫天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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