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半年, 如果你在戈兰互联网搜索框输入“桑柔”其人, 搜索框下面排在第一地关键词条是:戈兰版莱温斯基。
问桑柔在“首相遇刺事件”过去半年后,生活过得如何?
“我很好。”她会淡淡一笑, 回答。
真的很好吗?
即使这个国家的女王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从某种程度上把她和“莱温斯基”划清界限,但回到学校, 桑柔总是能时不时听到角落的窃窃私语声。
那些窃窃私语声肯定会出现“莱温斯基”类似词眼,桑柔知道。
桑柔还知道, 和她交情很好的同学在疏远她,从前对她照顾有加的师长们不再对她嘘寒问暖, 甚至于,鼓动她一起递交何塞路一号实习生申请表的那位同学当着几百人的面, 给予她如是评价:“你连给女王提鞋都不配!”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连同写满她公寓墙上的“婊.子”名声。
在首相面前正经八百上演脱衣戏码不是婊.子行为是什么?她更是震惊戈兰“首相遇刺事件”的罪魁祸首。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的人也会装作不知道。
沉默面对那些指责。
像在女王面前承诺那样,桑柔没给这个国家的首相先生写信;其实,她也没脸写信了。
没脸给首相先生写信,更没脸去看哥哥,也把昔日串着对戒的项链连同佐罗面具一起束之高阁。
想给首相先生写的信可以藏在心里, 但哥哥总归要去看的。
去看哥哥前, 桑柔想让自己稍微像样一点。
恰好, 之前一直号称很欣赏她的澳洲社会活动家米歇尔女士到戈兰来做慈善活动, 桑柔鼓起勇气给米歇尔打电话。
很快,桑柔成为米歇尔助手之一。
慈善活动过程中,除去公事桑柔从不与任何人交谈,从不参与任何私事讨论,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屡获让人如坐针毡的目光,也有人特意开上数小时车就为了看一眼“戈兰版莱温斯基”,甚至于,那位提供慈善活动场地男人在被桑柔拒绝后,轻浮说出:“因为我只是一名房地产商人不是首相的关系吗?”
以前生存手段还在。
桑柔比谁都清楚,现在最能帮到她地就是:沉默。
日子在沉默中一天天度过。
二零一六年到来。
三月初,鹅城传来女王首相“离婚公投”消息,这天早上,东部几家媒体还是找到学校来了。
打发走那几名记者,打开宿舍门,一桶水朝桑柔头上浇下。
和那桶水一起地还有七嘴八舌的责骂:
“你比都清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从今天起,你可以收起你那无辜的眼神。”“我猜你会投支持离婚票吧?”“我已经申请调换宿舍,和你这样的人住一起,恶心。”
苦笑。
对着那些离去的背影,桑柔听到自己喃喃说:“我不想……我不想他们离婚。”
这是桑柔首次尝试为自己辩白,桑柔认为自己说地是真话,她是不想那两人分开。
你看,她这不是投了反对离婚票吗?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投完票,桑柔彻夜等待结果。
公投结果产生的数个小时后,传来首相和女王已办理完离婚手续消息。
一个礼拜后,院长找到了桑柔。
如果不是院长提及,桑柔都差点把她曾经申请过成为一名终身制社会服务人员事情给忘了。
院长告诉她,她递交的申请已经通过,但还需取得申请方担保人签名,院长给予桑柔,申请人担保方人选的建议。
还能有谁,是那个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院长建议的担保人第二人选为女王。
闻及“女王”桑柔心里苦笑,何塞宫最后一面已经宣告,一切再无任何可能。
桑柔告知院长,这件事情她需要重新考虑。
此话一出,桑柔发现慈眉善目的老先生眼里写满了了然。
摇头,低低说:“不是的,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然,人已经不见了。
四月,桑柔回到鹅城。
米歇尔最后一场慈善展览将在鹅城举行,巧地是,这天恰逢一年一度“与首相先生连线”大型直播节目,这一天,也是女王赴欧洲学习的日子。
车站,人来人往。
一边电子屏幕正在播放“与首相先生连线”节目;另外一块屏幕上“女王将在今天下午离开戈兰远赴欧洲开启新的旅行。”播报员声音清晰。
五月中,结束米歇尔慈善展览活动,桑柔没和往年一样留在学校过假期,她在米歇尔的推荐下,成为澳驻戈兰使馆一名见习员工,负责社会公益版块。
三月初女王首相那场离婚公投经两个多月沉淀正在和戈兰人渐行渐远。
几个主打首相女王爱情牌景点关闭了,制造首相女王情侣商品作坊这两个月也少了大半,据说,政府已经出台了若干补助方案。
值得庆幸地是,离婚公投让戈兰打开了国际知名度,机场酒店人满为患,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成为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
问两位当事人受到离婚影响吗?
“女王去了欧洲,我不知道她的状况,至于首相先生……我想,应该没受到影响。”大部分戈兰民众大致会给出以上回答。
据传,首相在离婚公投结束第二天就回何塞路一号办公,生活作息和平日一般无异,办公、处理事务、出访、公共场合和到访的外国政要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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