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就这样被沉默的程颐拉着往家的方向走，但这条路，却似没有尽头般，那么遥远。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等在她楼下却跟人跑了？
为什么明明是做错事的那个人，却看起来那么生气？
想问的话那么多，林茜最终只挑了一个：“程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咱俩结婚那天，她真的冲出来扯下我的头纱，你会不会制止她，维护我？”
程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继续拉扯着林茜往前走，就在林茜几乎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程颐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里，转头对上林茜的视线，认真道：“我会。”
“……真的？真的？！”
眼泪蓦地涌上林茜的眼眶，她吸吸鼻子，程颐却似乎还有点生气，他不再理会她，放开她继续前行，林茜怔了几秒，猛地回过神来追上去，犹豫了一下，伸手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
程颐明显有半刻迟疑，但是真好……他没有放开。
请不要再放开。
莫思瑶在目送程颐二人离开之后，整个人仿佛脱力般四肢发软，唯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她刚刚这件事确实发生过。
她待在原地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刚刚的气势全然褪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随后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低着头往与程颐离开相反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眼泪又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
顾南始终跟在她旁边，甚至离得有点近。
“你干吗？”莫思瑶见他靠近，觉得窘态都被他看了去，有点恼羞成怒，“走开！”
“借个肩膀给你。”他并没有挪开，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也让我吃点嫩豆腐。”
“……顾南！”
这个玩笑来得毫无征兆，却不可否认起了点关键作用，总觉得要哭的气氛被扰乱了些，她狠狠擦了把眼泪，却因为太用力，蹭得脸更疼，她抽了口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反正她就是这么任性的人，不行吗？不勇敢不行吗？
可是，又好像很没骨气没尊严的样子……
“哭吧。”这一刻顾南的声音像冬天里微微发烫的洗脚水，一下子刺进她心里。
她不行了。
莫思瑶只感觉自个的神经及泪腺同时宣告崩溃，她咬着下唇坚持了一下，“哇”一声痛痛快快地哭了声响，她边哭边拔腿奔跑了起来，只想离他远一点，离所有人远一点，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宣泄一番，真真是眼泪与鼻涕齐飞，毫无美感可言。
顾南定是不会放任她独自奔跑的，直到她累了停了下来，莫思瑶便边抽泣边喘气边发泄般地捶打在他手臂肩头上，边喊：“你走开啊！我叫你走开啊！”
顾南任她捶打了好一会儿，猛地男友力爆发般，将她一把揽进怀中，感觉她胡乱挣扎了一番，终于放弃抵抗趴在他肩头痛哭，眼泪浸湿他的肩头。
他其实有些无措，这样脆弱的她，好想就这样永远抱在怀里，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儿委屈。
许久后，莫思瑶止住了眼泪。
她看了眼揩在他肩上的鼻涕，还是很想哭……
她顶着哭肿了的核桃眼，擤了擤鼻子：“纸巾。”
顾南直接拎起自己的T恤：“擦吧，不客气。”
莫思瑶犹豫了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往他身上一揩，然后别开视线：“放开我，脏了。”
顾南其实心里微微有些不舍，但还是依言放开，然后陪着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思瑶平复了些情绪，突然间有了倾诉的冲动，她张了张嘴，压住别扭的感觉，道：“我妈在我爸身上受的伤害，我不会让它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
“我不是小三。”她恨恨的强调这个。
“嗯，我知道……我为我刚才的措辞道歉。”他大概也也只是有点“嫉妒得发狂”，顾南想，“刚刚的你很帅……还痛吗？”
莫思瑶点点头，她目视前方，在因走动而忽明忽暗的路灯灯光照映中，脸上仍有明显的泪水痕迹，“痛，但是痛是应该的。”她此刻明显恢复了些精神，“只有痛了，才会吸取教训。”
顾南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教训？”
她重重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口吻：“就是……别人的男人不能抱啊。”
顾南没吱声，过了会，他说：“你可以抱我。”
“……滚。”
他一本正经道：“给我两天，我可以练出巧克力腹肌。”
莫思瑶用一双核桃眼向他发射死亡视线。
“其实现在的也还不错。”他顿了顿，“要不要看看？”
莫思瑶顶着因哭太久而导致的鱼泡眼翻了个白眼：“理想有多远，就请你滚多远，好吗？”
“理想和我距离，就是你和我的距离。”不知怎的，他像是卸下了包袱，居然有几分意外的轻松感，“你就是我的理想。”
“你是想恶心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妈妈吗？”
“我确实一直把罗姨当亲妈对待。”
“顾南。”
“嗯，我很认真。”
“顾南。”她再次喊他，受不了的强调：“我也很认真，你再讲这些土味情话，我就会认真地生气，认真地不理你。”
顾南终于闭上了嘴。
可没过多久，莫思瑶主动打破沉默：“其实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明明已经为这件事哭了好多次了，可还是忍不住。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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